“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答應替我辦事情的還懶這裡閑逛,你弄到邀請貼嗎?”
“昨晚不知道誰說的,不過就是一場盤展,不稀罕去啊。”
“我說的呀,那又怎麼樣,蕭家要替蕭景蝶辦一場盤展,這麼大的事情早就驚動大安。”
“就是不知道這盤展開幾天啊。”
“真是一個看盤的好機會啊!”
“你對蕭景蝶的事情很有興趣,那蕭景蝶的事情你都了解嗎?”
“一般,一般,蕭景蝶可是了不起的吉金師啊,他寫的金字,極具特色,被譽為“一筆福”呢!”
殷漱自到街上時,便看見無數慕名前來觀盤的名士,都一發落轎拉了行李去客棧投宿,冬葵急着去買山楂。
隻殷漱到得“相吟堂”,店童喚作危繼,生的熊頭環眼,下颔寬正,六尺的身材,二十五的年紀,見到熟客,忙去捧茶。這一次,畢成認出她來:“郡主,那日匆匆見面,端的糊塗,竟然不識。”殷漱已做手語,把他捧高:畢公子吹的好樂器。
危繼道:“我們公子的笛子必然是好,請姑娘吃茶賞笛。”
兩個人就着櫃邊的一支一支的笛子叙話。畢成問道:“我四處尋笛不着,難以安寝,謝謝郡主攜笛之恩,郡主緣何去那兒?”
殷漱擡手,仔細想想,也就答着:那日欲往一所巨廟祈禱還願,聞笛聲悠揚,入耳入心,自登山而來,見畢公子與小娘子在林中切磋,便在林旁相待,不意誤失畢兄,山崖幽靜,寬心養神,唯我笛音不佳,情願做個踏草賞花的遊客。
畢成聽到她亦癡迷笛子,心内十分欣喜:“幸蒙郡主惜笛,若郡主不棄,願結為弟兄,共學笛子。”
再喚店童添酒添果相待她,恰才飲得三四杯果酒,隻見冬葵慌慌急急,嬌腮似火,過來叫道:“郡主,淩少在“翡翠煙嘴”和人合口!”
殷漱手中示意:怎麼回事?
葵兒道:“淩少正在“翡翠煙嘴”盯見個順受不及的孩子,把他攔住不肯放,要拔掉他的蛀牙重種。”
殷漱慌忙着語:改日再望畢兄,快帶我去看看。
殷漱跟冬葵過街心,徑奔“翡翠煙嘴”去來,搶到樓内看時,隻見數人圍在樓下。
淩驕驕道:“這個小孩的牙齒被妖化了,幸好在下請來一位得道高人,為他祛除魔牙。”
有人指道:“不就是為他拔牙。”
有人指道:“庚庚怎麼會有毒牙?”
淩驕驕平整袖口,摸一把衣襟,指着後邊的道士道:“那就請高人演示法術,讓衆人看看魔牙的樣子。”
隻見一個道士拿着黃符、八卦爐、粘米,都撒在小男孩的身邊,那小男孩的兩腮露出團團黑霧,黑霧飄聲:“我們無意傷人,乃是這個道士追逐我們,我們才附身于這個幼童的齒間,暫避保命。”
淩驕驕道:“你們危害百姓,嗜殺生靈,還說無意傷人。”
“這些年在城内對女子作惡的食花賊不是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啊,我們是冤枉的。”
那一個年輕的淩驕驕背立着,身側站一個道士,就指着那小男孩:“沒有不害人的妖,凡為妖者,就當誅滅。今日,我有幸能為民除妖,絕不會濫用仁心,縱容妖孽。将你制服,乃你之幸。”
小男孩戰戰兢兢道:“我不同意,是何道理要拔掉我十二顆牙齒?”
“且慢,”西門十映心想,用這種手段獵取名譽,真是幼稚,她剝開人群,快走出來:“淩公子,它們做錯什麼?雖或實有過失,亦無須将其千刀萬剮,當給予其改過的機會,必能改過自新,若不辨是非,殺戮無辜,人妖同途,皆無善果可期。”
有人指道:“它們做錯什麼?”
有人指道:“是啊,它們是無辜的啊。”
淩驕驕見她容貌出衆,隻道:“姑娘,人有人性,妖有妖性,妖性發作,人不堪抵,當然要殺,還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