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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見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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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自己的礙手礙腳,使蕭景澍受到幹擾。與其在她的房裡礙着她的眼,到底不妙,還不如一個人清淨呢!

那算不得良好的語氣,她也聽出嫌忌的意思,她沒解釋的,既然不甘心做俯仰由人的郡馬,為何偏偏娶了蕭景澍。這個人啊,當初她都告訴過他往後的老婆名字。申屠曛倒是平靜的,被吊這麼久,肢肢都麻了。

房間裡的光線驅暗,她抱着雙臂,見他不由自主靠着牆,沒有睡到床上,閉起眼睛。

她淩空一翻,翻上繩床,翻身而睡,背對着下方的他,她閉上眼睛,念了口訣,欲速則不達,不可心急,不可心急。

她像憩在空曠寂寥的沼澤裡,翻了半程,也無睡意,看看窗外,看看下方,離他坐的地方不遠。

他低眸時,想着上方蕭景澍的舉止,蕭景澍平時也捉弄他的腿,捉弄他的嗓,還捉弄他的胃,總給他喝一些自制的藥,那些壯體的補藥十分難喝,他今夜早做好被賜藥的準備了,可是她自己卻忘了。

他坐在牆邊,将手腳揉得差不多了,滿頭泅着汗,脫掉外袍,把外套搭在衣架上,沒褪裡衣,也沒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勢,隻覺傷口泛着隐痛。鎖骨間露出淺杏香包,這是一個微微泛黃的香包,用紅線系着的香包。

兩人各自翻身,就着黑暗而眠,就着熱意而眠。

夏風裡的蟬爬也爬不動,爬在窗上,似魅剔爪。

不論想什麼,反正要想下去,不想下去,他的意志也要被熱意燙化了。

那日火傘高漲,半蹲在石闆地上撿赤豆的自己也是這樣要被熱化了,他感到手指已經不屬于自己的了,還剩微弱的意識唬着烈日的,現在也是這樣的悶熱。

“曛,命頭用盡了,哪裡還能投宿,唯有閻羅殿,隻有我能幫你啊,”申屠腿上插着一把會說話隻有他自己能看見的斧頭。

鬼斧正在誘惑着他:“你亦不想貪活,亦無懼死亡,隻有我能幫你。”

“曛,拖着一具殘體,一路走活,你既放心不下那個小姑娘,也想找到申屠将軍的屍骨,那就聽我的話。”

最初瘸腿的那一年,行動不便,他也自暴自棄過,萌生一些自我了斷的念頭。可是,栝栝陪着他,這個丫頭離開了他,今後怎麼能活?腿瘸了,雖說不能在路上好好走路,雖說那些年馳騁沙場的夢想說出來,就連自己也要笑話自己了。但是,他還是撐下來了,都無所謂了吧!

起初,他捏着兩把汗,走出府門,還能看看山明水秀。近年,倚了拐子,也走不動遠路了。夜晚出來,跟月亮打個問訊,着了風隙,膝蓋都要痛上一陣子。後來,一次一次,雨色看看就下了,他腿疼得都無處安放在床裡。這麼熱的天,房裡喝點涼茶,就渾身無力,嗽起來都受得晃晃的。那日,前簇後擁的郡主,還要去給魚喂茶,招惹了一條連胸鳍都沒看清的魚。那杯涼茶沒翻倒郡主,卻将他連累在地了。

底下已經傳謠,郡馬謀害郡主。當時他也看見那魚,經過花園時,郡主奔到池台,摸着空凳,要去樹上折柳條,柳條折下來,那郡主想也不想就将一條蘸泥柳條兒刺進魚嘴。那一條會笑的魚,好端端的浮水,經她一搠,驚得托池蹦起,那麼細長的柳條兒,莫說是魚嘴,就是人喉,也抵受不住,他在魚的身上,竟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知是郡主戲弄了魚,還是魚被郡主欺淩了。那郡主連耳根帶脖子隻一黑暈倒了,一摔落池。

他可不喜歡女人死在他的面前。

眼下,他被一種高溫燙了視線,伸手往腰上觸了一下,怎麼這麼熱?熱意早盤滿這張臉,炙威作福。殷漱翻身朝他的方向看,明知是自己的幻覺,心底卻受一種幻覺的迷惑,以為看見一個明亮的影子。

夏夜的風拂過窗來,拂着一種悶熱,咬着她的每一寸皮膚,無論怎麼拍走,都趕不走蚊子,索性翻下繩床,把蚊子趕出窗。月光溜進窗戶,溜上地面,溜進她的眼中,一推窗戶,流動的風,繁星點點,驅走她心頭的燥熱。

她擡眸時,看見他睡在地上,配着空氣中濕漉漉的悶氣,他就這樣睡去嗎?

窗外月光投向他的方向,見他睡得深,似乎身體也被難耐的熱氣扭得異樣。

她下意識過去,蹲下來,見他汗水浸衣,端來一盞銅燭,坐在他的旁邊,一手拿着銅燭去照他的側臉,一手去摸他的額溫,額頭高熱,面色潮紅,雙手冷冰。

她收回的掌下,是一片滾燙,這可不能燒下去,夜深人靜,燈火已斷,将他背上床。

片刻後,殷漱走出房外,步步在意,好在平日不用說話,惟恐被人拆穿冒牌的身份。出了房,看見北角小房有家奴進出,走了百來步,忽見東北的房門前蹲着兩隻鎏金銅的饕餮,一排木頭門,門前列站着十個深服的家奴,鎖着木門,木門之上挂着一塊木匾,匾上刻着“蝶苑”兩個鴉木字。殷漱心想:這必是已故的蕭景蝶的院子了。又往北走,不多時,看見三間木門,那是淩驕驕的房間,院子裡放着一個水缸,再往北走,看見一處東小院,也鎖着木門,卻無人把守,殷漱也不進去看,隻往東北方向走,見了東北的廂房,那必定是蕭景瑞的妻妾的住所,門口都有一個大水缸就像許願池一樣。再行幾步,見蔡侍姆端進果盤,殷漱走了一箭之地,将拐彎時,便看見中間一個大院前的數窗熄了燭,家奴都退出房去了。跟在家奴後的嬷子們都已下階,把手裡的牌子換給四個布衣的年輕的小厮,嬷子們趕着查房,殷漱跟着嬷嬷子們的身後,尾随至前院,前院的東邊木門挂着辟邪的花獸。衆嬷嬷依次巡邏守藏室、女工房、簸屋、駕庫,方才退出,打起木簾,扶頸回房。殷漱跟了幾步,經過走廊,看見東門房與西門房之間的影壁,影壁立在前院。不過前院,出了西門房,又是走廊,當中一間就是廚房酒堂,南邊放着一間冰窖,她才從冰窖裡取出冰塊,又從廚房取了一條白巾,熱氣鎖着她,準備回房了,卻見到窗外巡夜的家奴。她走向廚房的北邊,那邊是飯堂,透過飯堂的窗戶看見一張檀木的大圓桌并帶一面插屏。掠過插屏後,大大的一間飯廳,廳後就是花園。花園東面還有兩間雕梁的上房,上房兩邊穿叢的走廊上挂着各種鎮府的的鳥雀,花園西面就是假山水池,池邊走過幾個穿粉衫的丫鬟,殷漱一見到她們行來了,便忙着溜進假山,山似置了卦的迷樣。于是,她好不容易走出假山,又看見一間大大的舊院子,匾上刻着“觀瀾”二字,木門兩側也有許願池。她潛身進去,輕輕關門,打起簾籠,房間漆黑,安安靜靜的,都是一些花瓶擺設和盤子架,還有房梁上的鈴铛,卻聽得外人說話:“這院子真是派上用場,荒廢很久呢!”

她伸手在帛窗戳個小洞,見一個丫鬟并一個侍姆,提籠過廊,正在閑話,丫鬟道:“蔡姐,當年的虢姊四季盤,你知道是怎麼丢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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