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冬葵和秋香是我的貼身侍女。
老醫師看着殷漱的手語。
冬葵點頭。
老醫師道:“小的實有微疑,”說着,便蹲下來:“郡主,此兩個婢子姓什麼。”
姓什麼?
老醫師說:“小的姓何許也?”他看着殷漱的眼睛問。
區區醫師的姓氏,蕭景澍何須知道。
老醫師道:“你們還不按住郡主,若有輕舉妄動将緻大禍。”
兩個丫鬟押住她,殷漱心中惱想:居然把鋸棺材用的鋸子來鋸人,瘋了吧你?
老醫師道:“郡主,鋸子用以打通有淤塞之穴位,沒有比此更為有效者。”
住手,我拜托你們住手,救命……來人救命。心裡的想法未了,聽得院子來人,老醫師連忙出門迎接,相互問詢一番:“郡主,這兩日怎麼樣呢?”老醫師搖頭作歎。
“澍兒,何處不适?”蕭漁村進來,看見殷漱捂着太陽穴,頭痛之姿。老醫師立馬後退一步:“郡主既不肯合作于小的,過于勉強亦非良策,今日就此打住吧,”老醫師收拾箱包走了。
這個庸醫,不就是嗓子,我恢複給你看,也許蕭景澍的鬼魂都還在屋裡,到時被她的魂魄附個身,難道我還說不了話嗎?
隻見粉衫丫鬟引了一個女子過來,那女子就是西門十映,這個西門姑娘,扮相出俗,美得像行走的“醫書”,隻見她頭戴銀花攢珠果髻,左右綴異色翡珠,一雙相思眼,兩抹彎月眉,一身美骨,清臉含笑不露迫,荷唇未動藥香至,内衣領為淡彤色,裙邊系着淡桂紅的縧子,身上着一件淺檎丹溜光緞的長襖,外罩一件淺硯色的毛絨褂子,下着草白嵌絨褶裙子。
殷漱起身揖見。
蕭漁村笑道:“澍兒,你好久沒見十映了,你們的母親交情匪淺,十映是這兒有名的醫師。”
“唯在家中采辦藥品,未足以為醫者,”西門十映謙遜道。
蕭漁村笑道:“澍兒身體羸弱,嗓子時好時壞,這一回被毒物所刺,就怕留下禍根,更難好全了,才煩你遠路過來,看看她的身體狀況。”
殷漱看着西門十映撫着自己的手腕,為自己号脈看病,隻見西門十映表情凝重,如有所思,上下細細考量她的症狀:“郡主,發作前的預兆如目昏冒金焰火光,少許時刻或半時許,即至疾發之時,頭痛劇烈,約曆二時,或或半日,痛極或或嘔吐,嘔吐既畢,痛漸減,曆半日至一日,乃平息,痛止後,猶如常人,再發時觀察确無他症可見。”
殷漱點頭,繼續打量着她,西門十映這樣的美人,今兒才算見到真顔!
西門十映道:“郡主,面色蒼白,情緒煩躁,舌苔口幹,舌紅苔少,故當有此症狀。”
蕭漁村面色擔憂,隻見西門十映取出一根細針,紮在她的太陽、外關、風池、懸鐘等穴位:“郡主,你忍一忍,”她把針紮在殷漱耳尖上一寸半,見殷漱的耳尖達到強烈酸麻脹痛時才拔針。
她把針放回針墊。
殷漱手中作言:頭不疼了,毫無疼感。她看着這位西門十映說話這樣溫柔,聲氣得體,如此随意。
蕭漁村道:“煩勞十映了。”
西門十映道:“我再為郡主煎制一劑透骨丸,郡主聲帶無恙,卻無法開口言語,實因心疾所緻。”
蕭漁村點頭。
殷漱打量西門十映通身的氣派。
殷漱比着手:阿父,我今已康健,無須服藥,吃些美味,自樂自好。
這西門十映寬慰着蕭父:“郡主,心神開闊,無有所憂,喜好者從之,不喜者棄之,忘卻憂傷,方能盡好,”說着,她去到邊案,開了一貼草藥單方,交給蕭漁村。
蕭漁村歡喜地接過方子,上面寫着蒼耳草一兩,威靈仙四錢,山羊角五錢至一兩,白菊花四錢,川芎二錢,全蠍五分,地龍一錢,甘草五分等。
少時,早有丫鬟擺茶,殷漱為西門十映奉茶,接連叙話幾句,西門十映告辭了。
西門十映離開後,殷漱便悄悄跟過去,見西門十映停在一處無稽崖,遠眺那在山林溪邊吹笛譜曲的畢成,西門十映意欲過去,她擡步時,忽見一個“霹靂”女子,生得姿容有魅,眉目迷幻。她在烈日下,對着畢成送果送騷,畢成不為美色所動,連忙拒絕,女子定睛出法,竟要攝取畢成的陽氣。畢成一逃,碰見不遠處的西門十映,殷漱趕忙躲避,西門十映伸手一撈,将畢成攬在身後,“霹靂”女子與西門十映鬥耍一回,就逃走了,卻見畢成正為十映的美善所動,傾慕不已,人已追去,不知追不追得到,殷漱撿起地上的一隻笛子,準備尋個機會還給畢成。沒一會兒,殷漱來到一片崖頂,見西門十映早甩掉畢成,卻飛于亂花叢上,狂追一隻靈芝,踩在葉梢上抓靈芝,靈芝快速逃到她的身後,她甩出鼠尾捆住靈芝的腰,将靈芝舉到手裡,不多時就到崖頂的妖宅,門前一株古樹,宅門大開,圍牆圈起一塊宅地。
當時殷漱跟到西門府前,西門十映直到中庭去:“爹,娘,我回來了,”西門老爺,兩鬓烏發微挑紫絲,身穿椒褐寬衫,足穿麻木靴,坐在石上,看着女兒。西門十映見了爹娘,拜問一聲。西門棑連忙道:“十映休拜,你一路西門苦,施藥裡巷,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