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辛懷這麼一氣,沈虞更是想盡快找到蘇木。
不料剛行至後院拱門,便被玉靈攔下:
“等一下,虞姐姐。”
“玉靈,你怎麼在這?”沈虞好生奇怪,似乎周圍都很奇怪。
“我在這裡等虞姐姐。”玉靈神秘兮兮的。
“好,我看你們玩什麼花樣,小公子幾日不見,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
沈虞頓時明朗,這個蘇木,愈發過分,今日可千萬别是什麼轟動全府的大事,不然可真不知如何面對。
雖然如此,但沈虞亦是頗有期待。
直到石頭在裡面喚玉靈,玉靈才将沈虞讓了進去。
剛邁入拱門,穿過一條小道,小道兩邊是假山和人力挖的水潭,水潭中魚遊其中,假山不知從何處引來流水,流入水潭,激活漣漪。
沈虞再往前走,第一眼便見到蘇木,剛想喚之,便見左右兩邊盡是各種碩大花盆及滿是盛開的鮮花,大片的牡丹、茉莉、芙蓉、還有各種蘭,甚至還有蜀葵,大而嬌媚,花瓣五彩斑斓。
這些花擺滿了整個後院,宛如一個花園。
沈虞失語,蘇木那深邃的雙眸深情的望着沈虞。
這便是他這兩日日夜忙作要送給沈虞的禮物。
沈虞淚濕,扭捏,蘇木沖上前溫柔摟住:
“傻瓜,别哭。”
“嗚嗚嗚......”
沈虞感動的隻是流淚,把頭深深埋在蘇木懷裡流淚。
“那日在花澗崖,我們賞花時日不多,還教你騎馬荒廢一日,索性我與石頭将這些花搬入院中,往後你可時時來後院采風賞花,而我亦可邊練劍邊賞你。可好?”
“嗚嗚嗚......好......”
玉靈望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沈虞,她第一次瞧見虞姐姐哭,雖然是開心感動的眼淚,可她還是忍不住,一同濕了眼,淚眼娑婆的望向石頭。
她好生羨慕虞姐姐,有小公子如此愛她。
石頭雙手攥緊,望着小公子與虞姐姐如此恩愛,暗暗發誓也要一樣,對玉靈好。
這一日,甚是美好。
美好到,連蘇木身上的髒衣泥點,都似世間美畫。
美好到,蘇木那疲憊兩夜的臉龐,都如心中聖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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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落,蘇府甯靜,卻又如風雨前夜的暗湧。
“你聽說了嘛?小公子為了寵虞姑娘,竟然兩夜未合眼,生生在後院造了個花澗崖來!”
“啧啧啧!這虞姑娘到底是使了什麼法術,叫小公子如此迷戀。”
“是啊,這小公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叫人都不認得了,該不是虞姑娘真給小公子施了什麼法術吧?”
“可不麼,咱小将軍以前可不是這樣。以前才不會做如此張揚之事。”
“哎呀!這事要叫那周氏知道了,該不會把這婚退了去吧?”
“保不齊,人家是什麼身份,還沒過門呢,就要受這氣,這将來小公子再來個寵妾滅妻,他們周府的臉面往哪擱呀!”
......
暴風驟雨,翻雲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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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虞還在床上沉睡,便進來幾個丫鬟,将其喚起,領至後院。
蘇木亦被控于後院,石頭侯于旁,二人均不敢語。蘇老将軍端坐于廊中。
院牆上盤飛幾隻烏鳥,天色陰暗似暴雨将至,酷暑禅鳴,十分刺耳。
十幾名府兵一個個提鋤束腳,一排排小跑進了後院,立定站于兩旁,等候蘇老将軍發話。
老将軍垂眸運氣,定座于中,全場鴉雀無聲。
蘇木擔憂的望向對面走來的沈虞。
王媽緊随其後,站于蘇老将軍身旁。
“砸了吧。”
隻聽蘇老将軍一聲軍令,十幾名府兵得令動身,揮動手中鋤頭,将院中幾十盆鮮花一一砸爛。
聲音此起彼伏,除了鋤頭砸碰花盆的聲音,再無其他。
蘇木掩面側臉,強忍怨氣。沈虞雙眼驚恐,直至迸出眼淚,流滿面頰。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府兵退去,前院的丫鬟府丁們又提鍬進入,一鏟一鏟将這砸碎的瓦片和殘花敗枝一一清理。
直到近晌午,這後院才恢複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