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姐姐!這金簪子我可不能帶回下廂房,可别叫人偷了去,我鎖在你這,你替我保管!有小公子在,你這裡最安全!對了,咱們趕緊去買一把新鎖!你之前那個鑰匙恐怕還在賊人手裡。”
說着玉靈就拽着沈虞出了蘇府的大門,一刻都不能拖延。
二人亦去了街角修鎖的鎖工那,重新買了一把新鎖。沈虞又與鎖工師傅多聊了一刻,最後又多給了他一錠銀子。
玉靈這才想起,那日與石頭尋劉二歸來,在蘇府門口遇見鬼鬼祟祟的辛懷,當時虞姐姐與小公子在屋中午憩。前後頓時明朗。
二人正走到蘇府門口,便被一個聲音叫住了:“大小姐!”
玉靈回頭一看,是劉二站在牆邊一角,似是等候多時。
沈虞走了過去,也不便叫他上前:“劉二,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大小姐,聽說昨日府中出了事,不放心大小姐。”
劉二許是聽聞了昨日西廂房的事,這街上傳話的速度到是快,府裡老爺夫人都沒說什麼,外邊到是熱成了一鍋粥,連這劉二都聽到了傳言。
“沒什麼,一些誤會小事罷了。現在沒事了。”
玉靈也不想與他多說府上之事,更不想細說這裡邊的門道。劉二自身都隻是個在别人店裡幫工的夥計,沈虞更不想連累于他。
當年父親收他為長工,也是見他可憐,父母皆因病癱瘓在床,他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便獨自出來掙銀錢養父母,一個長工相當于是将自己賣了身去。
在他十五歲那年父親離世,十七歲母親離世,他都一個人撐了過來。自打那之後,劉二便是将沈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勤勤懇懇,裡裡外外,無一不精心上心,包括沈大小姐的事也一樣,從那時起,他便将自己當成了沈家的犬護,盡力護着沈家,和沈大小姐。
當然,沈父對他也是極好,除了因為他肯吃苦,肯幹活,各事是把好手以外,劉二也從不多事,沒有歪門邪道的私心,這讓沈父對他也非常踏實放心。
劉二将手裡的一提糯米涼糕交給沈虞:
“大小姐,這是今日剛出的,你拿回去嘗嘗。”
沈虞也不好推脫,自是人家一片心意,若是不收,到叫人覺得她是嫌棄于他。
望着被日光曬的油光黑亮的劉二,沈虞心中亦是慚愧,分不清人與人之間是怎樣的緣分,而緣分這種東西,卻不是細細捋之便能摸的清的。
沈虞接過劉二手裡的糯米涼糕:
“劉二,隻此一次,下次莫要再破費了。”
大家都掙錢不易,特别是劉二,因家中貧困,至今二十三歲亦未曾娶妻,這又趕上了荒亂之世,逃難于此遼城,也才剛落下腳,不知何時才能攢夠娶妻之銀兩,又怎好叫他破費。
劉二嘴裡應着,心裡仍然揣摩着大小姐的心思,怕是嫌棄于他,又或是自己如此上門送糕點會影響于她,總之,劉二一直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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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虞和玉靈帶着新鎖進了屋内,二人細細将鎖鎖好,又将那舊鎖扔了出去。
“玉靈,這把鑰匙給你,我們一人一把。”
“虞姐姐,這怎麼能行,我隻是将金簪交予你幫我保管,萬沒有要得一鑰匙的道理。”
“傻妹妹,姐姐對你如何你還看不出來嗎?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妹。姐姐的錢便是你的錢。前日我還應了你一個金镯子呢!”
玉靈那不争氣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抱着沈虞又是一通抹淚。
“虞姐姐,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玉靈忽地說出來一句讓沈虞都覺煽情的話,雖煽情,卻情真意切。
“好好好!我們姐妹永遠都不分開。”
沈虞替玉靈擦幹眼淚,二人坐着喝了一會兒茶,中途玉靈又跑去開了櫃子,細細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珍珠葉金簪。這麼貴重的黃金簪,玉靈萬是沒有機會戴的,不過将來成婚之時或是可戴,想到這裡玉靈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麼呢!怎麼想到了成婚!她和石頭?
時候不早,玉靈便要去廚房幫忙盯菜,今日她到是沒什麼大活。沈虞叫她将劉二拿來的糕點也帶走去吃,許是天氣炎熱,沈虞懶食這幹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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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膳,玉靈趁着天暗,将石頭喊了出來,約到了上次的假山石旁。
“上次你送的金簪子......我很喜歡。” 玉靈在石頭面前,竟然變的扭捏了起來。
石頭摸摸腦袋:“喜歡就好。是我親自去瑤光閣挑的。雖然......是小公子給我出的主意,還叫你誤會了.......呵呵呵。”
呆愣的石頭一股腦的交待了。
玉靈站在石頭身旁,竟然覺得他又高又壯,甚有安全感。怎麼以前就沒覺着,今日的玉靈一下子變的小鳥依人了起來。
憨憨石頭面對着面前這個機靈鬼怪又嬌小可人的玉靈,隻感覺心髒砰砰砰的跳着,隻要一靠近她的身邊,他就有一股異樣的興奮與感覺,不像往日見到她都想躲着她,而今,石頭每日都在小将軍面前念着“玉靈”,想着“玉靈”,時不時還要把虞姐姐搬出來,不然小将軍對他的唠叨是毫無興趣的。
“你個呆子,把這個拿去,是今日劉二送給虞姐姐的,虞姐姐給了我,我也懶的吃這幹貨,你拿去吃吧。”
石頭接過玉靈遞過來的糯米涼糕,隻知道笑嘿嘿的,臉上除了傻笑,嘴上說不出半句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