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兩黃金,這不是你要的嗎?”
對上錢莊老闆疑惑不解的眼神,張德揚幾乎要跳起來。
“老子要的是白銀!”
黃金!還是三萬兩!
錢莊這麼有錢嗎?!
三萬兩黃金!夠他砍刀幫吃個十年八年山珍海味的了!
“不是,李姑娘,這……”錢莊老闆有些為難的看着李明誅。
他也沒想到張德揚要的不是黃金而是白銀,來他這裡取錢的幾乎都是黃金,再說李明誅這般驕矜尊貴的人來取錢,他自然也以為是黃金,畢竟隻有黃金才配得上李明誅。
話說這男人還真奇怪,居然嫌錢多,拿了黃金不該悶聲歡喜嗎?
“黃金就黃金。”李明誅淡淡道,“張德揚,拿好錢回去,我與你一同出去。”
京都的赈災糧饷快要到了,原先定的是天璇來護送,不過天璇被她派來跟着祈漾,赈災糧饷她也不放心交給朝廷的人,于是隻派了帝師府的人護送,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新州城距離京都快馬加鞭不過半日時間,況且糧饷她早已備好,隻等形式上的诏書下來往新州城送。
鐵盒子畢竟不止一個兩個,張德揚一個人抱不了,李明誅斷然不會幫他,最後錢莊老闆還是派人跟着。
“那個……大人……原來新州城的災情沒影響到這裡啊……哈哈……”張德揚緊走兩步走到李明誅身邊,他有些局促的想跟李明誅說說話。
身後跟着的是薛夢街最大的錢莊的小童,身上穿着錢莊的衣裳,來往行人許多都注意到他們,側目看着,李明誅倒還好,戴着面具,黑色暗金勁裝,身姿清瘦高挑,可他不同,穿着麻布衣裳,看着就沒文化的樣子。
衆人異樣的目光讓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有多麼低下。
“你……”李明誅聲音頓了頓,側眸淡淡看了眼張德揚,若無其事的轉過去,“跟我說說外頭的情況吧。”
張德揚在心底松了口氣。
幸虧李明誅沒有讓他滾,不然這麼多人他真的會一頭撞死。
“新州城外頭災情确實很嚴重,我在新州城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嚴重的饑荒,很多百姓都吃不上飯,易子而食的現象愈發嚴峻,其他地方不願意接濟,城内糧食也沒了,現在很多人都瘦的皮包骨,往大街上一躺,準備等死了。”
張德揚想到外頭的慘狀,撓了撓頭,還是歎息,覺得可怖。
“砍刀幫在山郊中,原先還能靠山吃山,現在連山也吃窮了,樹皮樹葉都啃幹淨了,什麼都沒得吃,幫内很多人也準備等死。”
“城主府呢?”李明誅斂下眉眼。
新州城的災情,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城主?城主算什麼,新州城的官員都跟薛夢街的人一樣,吃好的喝好的,壓根兒沒受影響!”張德揚一想到城主就來氣。
“那個死老頭,整天關顧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一點都不管百姓死活!仗着自己與丞相有點關系就為非作歹!真是可惡!”他憤憤道。
李明誅一頓,眉頭微蹙,“丞相?你從何得知新州城城主與丞相有關系?”
張德揚被李明誅問的一愣,“就、就前些日子,飛鼠餓得受不了了準備去城主府偷點東西來吃的時候,意外聽到了……”
看着李明誅愈發冷峻的臉色,張德揚的聲音也愈來愈小,“大人,您、您不會不會知道吧?”
李明誅沒說話。
派來新州城的探子并未向她彙報這件事。
“你說城主可惡,為什麼?”李明誅道。
“就,他壓榨、壓榨百姓,其實新州城的災荒已經鬧了許久,可他遲遲壓着不肯向朝廷說,最後實在壓不住了,城主身邊的一個男的冒死傳出奏折,那男的最後也死了。”
李明誅得到的消息隻是,城主傳奏折被沈歸河攔截,隐藏在城主府中的丞相眼線被殺。
李明誅黑沉的眼眸異常平靜。
沈歸河夥同新州城城主騙她,或者說,還有紅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