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是每一個抑郁症患者，都需要做的測試，”喻佳年看着江承安指着的那處字迹，“漢密爾頓抑郁量表及焦慮量表，這兩份量表能夠很好的輔助我，做出更加精确的判斷。”

江承安深然地點了點頭，“那如何做這個測試？”

“很簡單，我會問一些問題，而測試者隻需要根據近十四日的感受，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竟如此簡單？”江承安忍俊不禁，“沒我想象中那麼複雜。”

“不，”喻佳年輕聲搖頭，“我們做那些題自然簡單，但你須得站在病人的角度，若是讓他們将過往十四天的痛苦再重現一遍，這很難。”

喻佳年這一番解釋下來，江承安瞬間收了笑意，正色道：“那你會問哪些問題？”

氣氛兀得有些微妙，短暫的寂靜之後......

“你是否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

“你最近是否暴瘦或是暴胖？”

“你是否失眠？”

“你是否覺得人生毫無意義？”

“你是否有過傷害自己的行為？”

“你想過......自戕嗎？”

“有具體自戕的計劃嗎？”

......

喻佳年一問接一問，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江承安聽完這些問題後陷入了沉思。

“這些隻是一部分，還有很多問題我還沒有問，你确定你妹妹能經受得住，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喻佳年歎了一口氣。

她曾是首都心理健康中心心身醫學部的住院醫師，見過太多病人。

病情不重的病人能夠自主完成量表，但那些有極端行為的病人卻很難。

他們抗拒量表，具有極強的警惕心，而且量表上的問題太過直白，他們很不喜歡這種提問方式。

喻佳年再次拿起醫案，細數江彌南的種種病症，“我見了你妹妹兩次，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做量表的時候，但哪怕不做量表，我也能看出她病得不輕。”

病得不輕......

江承安深深地湧出一股無力感。

“那你覺得何時才是契機呢？”

喻佳年再度掃了一眼醫案，“要等她情緒穩定之後。”

“那就拜托喻醫生了。”江承安颔首。

喻佳年知道，醫治皇後是她成名的機會。

若要在古代站穩腳跟......

江彌南，她必須治好。

“你放心，我想在古代活下去，自然會竭盡全力。”

江承安調笑道：“喻醫生，能不能在古代證明自己就在此一舉了。”

證明自己自不必多說。

若是有了名聲，搞不好可能會成為人生赢家。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黃粱夢》。

她瞬間來了興緻，學着戲劇裡的大老爺，搖頭晃腦道：“咱家要的就是，擺不完的闊氣，弄不完的權，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錢。”

她的活潑模樣，毫無保留地映入江承安眼中。

江承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一如望見久遠記憶中的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