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佳年腦中如一記驚雷炸開,全然空白。
“真的?大錘八十,接下一句。”喻佳年小心試探道。
“小錘四十。”
“挖掘技術哪家強?”
“山東技術找藍翔。”
喻佳年一下子激動起來,她算是體會到穿越小說裡,對暗号的快感了。
能在茫茫古代找到同伴,實在是比中彩票還難。
“也難怪你這丞相幹得如此埋汰,原來你也是穿越過來的。”她心中算是平衡了。
江承安聽後,微怔片刻,終還是嗯了一聲。
“你來古代多久了?”喻佳年不再像剛才那樣警惕,反而熱心地詢問起江承安。
“已來了些時日,你呢?”江承安耐着性子反問道。
“再過幾日便滿三個月了。”
江承安聽了喻佳年的回答後,神色驟然複雜起來。
“不過,你為何知曉我的名字?”喻佳年仍舊沒有察覺江承安的異樣,繼續追問道。
江承安垂下眸子,隻道她是位盡職的心理醫生。
喻佳年這才反應過來,“莫非......你以前是我的病人?”
江承安似是在沉思,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适逢有人生了心病,與喻醫生有一面之緣。”
“這年頭大家壓力都大,生點病很正常。”喻佳年擺了擺手,慨歎一番。
江承安回到桌前,再度端起茶盞,撇了撇盞中茶沫,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你覺得古代人需要心理學嗎?”
喻佳年自嘲一笑,“怎麼可能。心理醫學能治人心病,但古代人大抵是不願相信心理醫學的。”
江承安背對着喻佳年,一言不發地将茶盞中的溫熱茶水飲盡。
默了一會兒,他放下茶盞,“若我給你機會施展心理學呢?”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喻佳年此刻猛然意識到,她現在的靠山是當朝丞相。
若有江承安牽線搭橋,她的心理學說不準真的能在古代有一番大作為。
“什麼機會?”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若你能治好她,你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江承安回頭注視着喻佳年,即使是冷淡也無法掩蓋他雙眸中的星辰流轉。
那般璀璨,實在叫人挪不開眼。
喻佳年險些就要陷了進去,回過神時,她才慌忙問道:“見誰?”
“我的妹妹。”
喻佳年一聽,信心滿滿,險些就要放出豪言壯語。
但江承安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差點崩潰。
“亦是當朝皇後。”
喻佳年好似被一桶冷水從頭澆到尾,在這初春時節吓得直哆嗦。
“狗官,我要是治不好......會掉腦袋吧?”
江承安淡淡一笑,“這不是還有我嗎?”
喻佳年細想一番,若是她的醫術能在古代發光發熱,也不枉颠沛流離來這一趟。
她是醫者,天生就應該救死扶傷,帶着病人走出傷痛,而不是仗着自己高于古代人的學識賣弄玄虛。
“好!我治!”喻佳年下了大決心,點頭應下。
恰就在此時,徐望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道:“家主,陛下知您回京,急召您入宮,說是皇後娘娘出事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江承安擱下茶盞,歎了口氣,“随我來,我帶你去見她。”
喻佳年幹脆應下,趕忙跟着江承安朝外走。
兩人前腳接後腳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一路上,喻佳年看着車外随處可見的乞讨之人,心中悲切。
她歎如今世道不太平,百姓民不聊生。就算你江承安是穿越過來的,但身居高位,拿着百姓的賦稅,吃着皇糧,多少也該做點實事吧。
江承安耐着性子聽完喻佳年的批鬥後,才緩緩開口,“怨不得我,我奉皇令在北疆督戰,京城之事我一概不知。”
“那皇帝呢?你手底下的官呢?難不成你們都是歌舞升平,接着奏樂接着舞?”
“喻醫生教訓的是,下官會上心的。”江承安勾了勾唇角,順從地點了點頭。
喻佳年見他态度誠懇,終還是放過了他。
待她再度掀開簾子時,金碧輝煌的宮殿已然越來越近,複道行空,飛檐各抱地勢,精巧繁複間,一切都是那樣莊嚴肅穆而安甯。
“家主,到了。”
“走吧。”
江承安率先下了馬車,喻佳年緊随其後。
“江相,咱家終于把您盼來了,”一太監涕淚漣漣,趕緊将他們往宮内引,“陛下此番召見不為别事。隻因皇後娘娘的心病愈發嚴重。陛下覺着,或許您來了,娘娘會好受些,您快去瞧瞧吧。”
江承安眸中似有無奈,冷聲道:“娘娘可是又做了什麼?”
那太監心驚膽戰地道明緣由,“昨夜娘娘趁黑投湖,攔都攔不住。”
投湖?
喻佳年皺了皺眉,這皇後心病如此,竟是已經到了要輕生的地步?
太監們将落了鎖的殿門打開。
光線射入殿内的一瞬間,屋内瞬間傳出茶盞破碎的聲音。
“出去!别進來!”
這聲響把喻佳年吓了一跳,愣了一會兒才随江承安踏入殿内。
“臣江承安,求見皇後娘娘。”
聽到江承安的聲音,殿内瞬間又響起瓷器清脆的碰撞聲。
接着那半透的屏風後,緩緩映出一道纖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