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音的院子此刻圍滿了人,春俏跟珍珠站在人群外圍,甚至擠不進屋子裡。
看熱鬧的時候,春俏的身高優勢發揮出來。
她比屋裡的下人們生得高,透過一個個發頂,能音樂看到屋裡的情景。
李氏和沈家二爺都在,坐在兩人對面的是一位衣着華貴的中年婦人,這人有可能是侯府大房夫人,或者是明國公夫人。
珍珠就沒有春俏那麼好的運氣了,她長得矮,就算跳起來,也看不到屋裡的情景。
“看到什麼了?”
春俏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好多人啊。”
珍珠:......
整間屋子也不全是沈蘊音院裡的下人,還有被派來打聽情況的下人。
像春俏和珍珠這種過來湊熱鬧的人也不是沒有。
眼看院裡的人越來越多,有身份的人都被請到屋子裡,跟李氏同坐。
來來回回進去了好幾個背着藥箱的大夫。
進到院子裡的多是步履端莊的女子,跑進來個一襲錦衣的少年郎。
是李氏跟沈家二爺的小兒子,也是原身的親弟弟,沈匡舟,
看他一副關切的模樣,春俏便想起了從春雨那裡聽說過的,這姐弟倆關系很好。
連李氏的話都不聽,隻聽沈蘊音這個姐姐的。
一時間,春俏有些意興闌珊,喪失了看熱鬧的欲望,“行了,回去吧,該吃飯了。”
在她身邊不遠處的丫鬟大概是沈蘊音親近的侍女,聽到她的吃飯言論,狠狠瞪了一眼春俏。
珍珠去廚房取晚飯回來時,告訴春俏她剛聽說的,沈蘊音還在昏迷當中,已經脫離了危險。
她是個心軟的小姑娘,“人沒事就好。”
春俏的心腸不好,就喜歡善良的人。
在此之後,珍珠每次去廚房取飯菜,都會給她帶來沈蘊音的病情。
諸如沈蘊音醒了,明國公夫人雖然回家了,明國公世子卻一直守在侯府,片刻不離。
再比如,沈蘊音能下床了,路過的丫鬟看見明國公世子扶着沈蘊音在院子裡走路。
還有人說,明國公夫人正在跟二夫人商量着将婚期提前,被刀兵沖撞了,最好能成婚沖沖喜。
“她也算是如願了。”
“我不懂,她搞這一通,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跟那位世子原本就有婚約,本就能成婚,現在受了傷,還流了好多血,結果還是跟他成婚。”
春俏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乖啊,想不通就别想了,咱們别為難自己的腦子。”
珍珠愣了好久,才意識到這是在說她笨。
沈蘊音受傷,對春俏而言是件好事,至少她忙着養身體,忙着籌謀自己的婚事,就沒有時間給春俏當攪屎棍了。
沒有她摻和其中,春俏的日子過得很潇灑。
不用每天忙着應付蠢鈍如豬的李氏,在她身邊撒嬌賣癡,每天都有免費供應的一日三餐,簡直就是神仙生活。
春俏一邊感慨,沈蘊音要是早點産生從明國公府下手的覺悟就好了。
同時又為最近的平靜生活,而感到無所适從。
李氏應該忙着為沈蘊音準備婚事,她每天忙得很,春俏偶爾去明華苑打卡,倒是時常去沈家二爺那裡刷臉。
她經常去找沈家二爺的事情,被沈匡舟看在眼裡。
他年紀小,今年才十三歲。
平日行事算不上比較穩妥的那一類。
當初原身被找回的時候,李氏和沈家二爺就沒有将親姐另有其人一事告知他。
一來是怕藏不住事,也是怕他跟沈蘊音的感情深,接受不了事實,反而将事情搞砸。
他跟其他人看到是一樣的,不安分的外室,偏心眼的男人,可憐的原配夫人。
他身邊的小厮也曾經聽說過一些傳聞,這些流言跟他看到的内容能夠對得上。
于是他便堅信,春俏就是親爹曾經養在外面的小老婆,如今被接回家裡,親娘想要幾擡嫁妝把人給嫁出去,但是親爹一直從中作梗,人沒被打發出去,現在親娘忙着姐姐的婚事,這小賤人在他娘的眼皮子底下,跟他爹勾搭在一起。
他帶着小厮沖到偏院的時候,春俏正在書房教珍珠寫字,臨摹的帖子是管沈家二爺要的簪花小楷。
她不要求珍珠寫的字像書法家那樣,隻要規整便可。
春雨春雪正在院裡掃地,沈匡舟得到兩人的指點,他直奔書房而來。
到了書房,看見桌上擺的白玉鎮紙。
這些都是春俏從沈家二爺書房搜刮來的,她本意當然更想要全新的,畢竟全新的東西送到當鋪更貴。。
現如今,落在沈匡舟的眼中,就是狗男女私相授受的證據
他沒有想過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問題,隻覺得是春俏“勾引”了他那冰清玉潔的爹。
尤其是他還看到了春俏身上穿的衣裳,水藍色的衣裙是他用零用錢送給沈蘊音的禮物。
一瞬間,他心頭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