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對方一口炸雞一口可樂的無情進食。

李仲堯覺得她好可愛，垂下眼喝可樂的樣子可愛，舔掉嘴邊沾到番茄醬的樣子可愛，抽空撩起眼皮看他的樣子也可愛。

雖然他記憶還沒有恢複，但心已經抑制不住的往沈清凡那裡傾斜，隻要她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就忍不住的雀躍。

“你不能吃的。”沈清凡見李仲堯一直看她，抽空擡頭認真的對他說。

覺得這對一個病人太殘忍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

“好。”李仲堯眼裡帶笑的聽着她說話，比起炸雞，還是她畫的餅比較好吃。

“這個味道不錯，你嘗嘗。”他把自己面前的蒜蓉西蘭花往沈清凡那裡推了推。

兩人明明坐在同一張餐桌前，但吃的飯卻是一派分明，這種距離感讓李仲堯不安。

對方盯着那道菜打量了會兒，起身走了。

李仲堯垂下眼，盯着那道翠綠的菜出神。

一雙筷子出現夾走了一個西蘭花，李仲堯的視線跟着移動。

“味道還可以。”去而複返的人用着從廚房拿出來的筷子把菜送進嘴裡，抽空點評道。

剛剛吃的炸雞有點膩了，吃點素菜正好。

“之前我們經常吃外賣？”看着沈清凡拿着筷子從廉價的塑料盒裡夾菜吃，李仲堯問道。

“沒有，很少點外賣，一般都是你做飯。”沈清凡擡頭看他，李仲堯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廚藝，非常符合自己的口味，食堂外賣又或是外面的餐館都比不上他做的。

一碼歸一碼，想到這沈清凡毫不吝啬的誇贊道：“你做的可比這個好吃多了。”

李仲堯點頭表示了解，從失憶到現在，總算有個地方對失憶前的自己還算滿意，同時默默的把恢複做飯技能排上日程。

“我今天下午要去店裡，你自己在家轉轉，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麼。”沈清凡突然開口，并在看到李仲堯欲言又止的樣子後及時且貼心的補充，“我和朋友一起開的書咖。”

沈清凡和唐詩怡兩人在京大旁邊合資開了一家書咖，說是書咖其實更像個自習室。

京大的學生都挺自律勤奮的，校内圖書館一般都搶不到好位置，一些學生會來書咖，點上一杯咖啡，坐在窗邊的桌子上一學就是一天。

除了書咖之外，沈清凡還有一些副業，畢竟隻靠大學講師的收入想在京市買個房子簡直白日做夢。

按着這個節奏走，把父母的錢還完，然後還房貸，再等着工作幾年積累經驗然後評教，在30歲左右有望混成副教授，太遠的沈清凡懶得想。

多麼順其自然且安穩平坦的未來道路，不出意外還是出了意外。

想到這裡她看向對面的李仲堯。

他那雙天生帶着冷感的眼睛失落的垂着，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可以不去嗎？”

“……不行。”沈清凡一向喜歡直來直去，但對上李仲堯的眼睛後，轉了個彎，軟下語氣補充，“書咖現在人手不夠，我去幫忙。”

她瞎說的，書咖招了幾個勤工儉學的學生，平時也沒沈清凡什麼事，她隻是腦子有點亂，要找個借口出去好好想想。

李仲堯不說話了，過了會兒，像是有點熱，他把袖子捋了起來。

他還穿着提分手那天的黑色高領毛衣，貼身的毛衣把常年訓練出的優越身材勾勒的很好，寬肩窄腰，冷冽又性感，露出的手臂上線條也很明顯，沈清凡看過去，擰起了眉。

“你手臂也受傷了？”她才發現對方手臂上的紗布。

李仲堯像是才意識到一樣，低頭把袖子放下去，掩住了傷口：“沒事，皮外傷。”

沈清凡看着他，視線從優越的眉骨下落。

濃密的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然後停在嘴唇上。

李仲堯長相的冷感來源除了眼睛還有嘴唇，他的唇偏薄，不笑的時候嘴角有點下垂，不是很友好的弧度。

好久沒有這麼仔細的打量過對方，像是觸發了記憶的按鈕，某些畫面突然在腦中顯現。

她反應過來後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我要走了。”沈清凡簡單的收拾了幾下就往玄關走去，李仲堯和背後靈一樣默默跟了上來。

“……”沈清凡心緒不甯，平常一踩就穿進去的小白鞋這次踩了好幾下都沒成功。

她最後還是屈服了，蹲下去把鞋子穿好，起身後無奈的看着站在門口當門神的李仲堯。

“我六點就回來，回來給你帶晚飯。王國輝一會就把手機送來……有事給我打電話。”沈清凡像是擠牙膏一樣不太熟練的叮囑道。

“我真的要走了。”她又重複了一遍。

李仲堯聞言終于默默側身讓她過去開門。

當年熱戀期都沒有這麼膩歪，沈清凡關上門隔斷了李仲堯依依不舍的視線。

失憶真的對人的性格影響那麼大嗎？她有點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