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謹記在心,過了六七日,她已經敢抓住蛇,當然,她最後還是放走了蛇,放畢,還對着蛇的身影說道請大仙贖罪,以後不要碰到雲雲。
外祖父說,蛇、黃鼠狼、烏龜都是有靈的動物,千萬小心虔誠些。
因此,看到腳下的這條蛇,将馬車的簾子打開,引蛇爬了出去。
不出所料,那蛇的尾巴消失在馬車裡的時候,外面傳出此起彼伏的叫聲:“蛇,有蛇。”
衆人紛紛進了馬車。
沈玉也是。
她一上馬車就見沈荔笑吟吟的模樣。難道被她發現了?
沈荔笑着說:“二姐姐,你那條蛇可真漂亮。”
沈玉:……
沈侍郎府無人不知二姑娘沈玉向來喜歡養些小動物,比如蛇、蜘蛛、鼠這些奇奇怪怪吓人的玩意兒。
聽到有條蛇是從沈府中的馬車爬出來,沈府心知肚明,卻也不敢在這樣的情形下質問沈玉。
在這荒郊野外出現了一條蛇,沒有人受傷,那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是,這條蛇是從沈府的馬車裡爬出來的,還吓到了當今聖上的寵妃——德妃。于是德妃便命錦衣衛查清此事。
朝中的是是非非,宮牆外的女眷自是不了解的,沈荔也是。
不過,她從和親那件事對燕國的猜測即是:燕國要亂了。
或許,德妃才讓人徹查此事。
沈荔聽到有人騎馬停在了她和沈玉坐的馬車旁,接着便是熟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沈家小姐,得罪了。”
二人被請下了馬車。
興許是怕二人串供,錦衣衛分開審問她們二人。
沈荔如實回答,隻是掩去了蛇從沈玉帶的匣子這些話語來。接着,又是第二輪審問,她一一回答着,還是隐去了關于沈玉匣子,沈玉養蛇的話語。
她不怕錦衣衛的質問,畢竟,她在沈府無人在意,隻是居于一所,不知沈玉養蛇這些事情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最後,是錦衣衛指揮使裴适來問。
裴适見她一臉從容,緩緩解釋說着。
面前的女子的話語一點也不可信!
她是連駐顔丹這種毒藥都敢吞下,還偷偷嘗試解毒的女子。
她不信他他能解毒。
他也不信她的話語。
縱然兩人都說了真話,可這真話裡有摻着幾分謊言,雖然這謊言無傷大雅。雙方都對對方留有一堵厚厚的牆,即使一年前的一瞥,他對她上了心。
“還請沈娘子說真話,臣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你們口供有些偏差來,隻能奉德妃的令入诏獄了。”
“以上字字為真。”
的确是真。
不過,不實的以及會牽扯到自己的話她沒有講出來。再如何,她還是沈府的人,若是牽扯到她,等待她的是诏獄,恐怕她的性命也……
她想好好活着。
“家弟腰上無痣。”裴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沈荔。”
她剛走了一步,卻被方才的人叫住。
她轉身朝裴适的方向看去。
今日清晨下了細細的小雨,山水朦胧,裴适将将站在槐樹下,此時槐樹上還簇着一串一串的米白色槐花。
在這初升的熱意裡,此時此景,裴世子可真是好看。
不知不覺她滿臉笑意。
裴适也覺得沈娘子好看極了。
許是因着她服用了有半旬的駐顔丹,沈荔長得比往日更清秀瑩潤。
裴适看去,腦海中浮出往日他看到的這麼一句話:色如春曉之花。
她眉目如星如畫,笑容晏晏,笑靥如花,他也不知不覺跟着笑了起來。
他們卻忽略了站在另外一槐樹下的人,樹下那人見裴适看對面幾處遠的女子看得情真意切,不好打擾了他。
沈荔這時看到另外一槐樹下憑空多了一人,而裴适叫了她卻不說話,就轉身離開了。裴适順着她剛才的視線看着樹下那人。
“不知四皇子找臣,所為何事?”
裴适說着,卻也不躬身行禮。
四皇子生平的樂趣,便是從裴适手中奪物:“這誰家的女娘,你看得這般失神。”
“沈侍郎家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沈侍郎二女兒,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