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次論道會由領秀派承辦。在領秀派的前任掌門仙逝之後,他的獨子劉岫繼續擔綱掌門一位。
鳳凰山莊避世。曾經的幾屆論道大會,鳳凰山莊沒有派弟子參加。
由于前任莊主商有琴基本上把玄門的人都得罪過一遍,也并沒有人特意來請鳳凰山莊參與。
也不知今年劉岫是怎麼就突然想起來還有湯敏敏這一号人,非得飛鴿傳書過來,央她攜弟子前來參賽。
美其名曰切磋交流。
湯敏敏對于此人的印象,全部都停留在少年時期的張揚和無禮上。
本來她不欲摻和玄門當中的事情,奈何明棠相勸,想來讓徒弟們下山去見見世面,也是挺不錯的。
這還是鳳凰山莊的師徒們首次浩浩蕩蕩地一同下山出行。
也不知是先前受過湯敏敏的罰還是與明棠同遊,一路上,聒噪的徒弟們就跟被施了緘口咒一樣,很少說話。
氣氛少許尴尬。
唯一的話題,還是求知若渴的顧重紫提出來的:“師父,何為論道會?”
這把湯敏敏給問住了。
太久沒聯系,就連湯敏敏自己也不清楚,玄門這些人什麼時候搞了個比賽性質的論道會。
明棠似乎看出了湯敏敏的困窘,她款款而談:“十七年前,為了讓玄門的聯系更加緊密,方便各門派弟子交流,由北境玄宗牽頭,開始每四年一次的‘論道大會’。”
“各個門派皆可派出得意弟子來論道,獲得頭籌者自然無上榮譽加身。”
雖然不喜歡明棠,但也算是為她答疑解惑。顧重紫低聲道了句“多謝”,就又端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害,這還不簡單?不就是1v1擂台賽嘛。最後誰赢到最後哪個門派最長臉。”
塗山清越把車簾子掀開一個縫隙,百無聊賴地看着外面。
日頭太曬了,哪怕是行至山下有人煙的小鎮,清越也眯着眼重新放下簾子。
他轉過頭:“不過師父,我聽說領秀派的劉掌門當年跟您關系可不咋地,那論道大會聽說也不缺比試者。怎麼現如今想起您了?其中不會有詐吧。”
“那倒不會。更何況論道大會當日,那麼多雙眼睛都盯着台上,就算劉岫想做手腳都不能。”
湯敏敏總算開了口:“你們隻管放心去打,若是有什麼事,師父為你們讨公道。”
湯敏敏一說話,顧重紫就乖乖點頭:“嗯。”
塗山清越的目光掃了下顧重紫,最後又飄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金鸾臉上。
他苦哈哈地向後一癱,眉毛快要耷拉成一個“八”字:“算了吧師父,您瞅瞅我們仨,誰像是能成為劍神的樣?全都給人家當炮灰還差不多。”
湯敏敏的說教還沒開口,就聽見顧重紫好奇:“師兄,‘跑回’是什麼?”
“哦,炮灰啊,就是好事兒都是人家的,咱們就是不起眼的背鍋的,充當背景闆的。”
“背景闆?那又是何物?”
“……”
看着塗山清越跟顧重紫說話,湯敏敏有點無奈地笑笑:“你們的鳳鳴劍訣是何水準,為師心裡自然清楚。不求你們奪得什麼名次。”
“本次我們前去論道大會,一是想讓你們與高手過招,或許對你們自身劍訣的感悟有所啟發;二來是想帶你們看看我南鵲國各地的風土人情。”
“你們一直都待在山上,棱角都會被磨平的。”
湯敏敏聽見清越嘟囔了一句“哪兒能啊,當宅男挺好的”,她沒聽懂,就裝作沒聽到了。
馬車似乎行進到了一處繁華地段。
小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聲響絡繹不絕。
塗山清越又一次撩起簾子,這一次,撲鼻的食物香氣飄進馬車裡。
他立刻來了精神。
“師父,往前走的話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到下一個鎮子,不妨我下去買些吃食回來,我們邊吃邊趕路。”
說到吃,塗山清越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整個人跟剛才的頹靡完全不一樣,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和活力。
湯敏敏和明棠兩位已經辟谷了的,自然不用再吃人間的小食,不過看見清越如此向往,湯敏敏忍住笑意,輕輕朝他擺手:“去吧,去吧。”
于是清越歡呼一聲,掀開簾子讓車夫停車,像個猴子一樣先行蹦了下去。
“師姐、小紫,快下來啊!這邊有好多好吃的!!”
青年清亮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金鸾跟顧重紫對視一眼,倆師姐妹也快樂地下車了。
跟剛才在車裡面壓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方才還滿當當的馬車,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湯敏敏有些無奈地搖頭:“…都還是孩子啊。”
她聽見明棠的輕笑,回過頭來,就看見明棠正在望向自己。
明棠伸手将湯敏敏耳邊的碎發撥弄回去,眼睫低垂:“明明敏敏自己,心裡都還住着一個孩童。”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本就辛苦。更何況還與三位徒弟坐在一輛車内,壓抑的又豈止她們三人。
湯敏敏鼓起臉頰:“我哪有?”
明棠但笑不語。美得就像是天仙下凡。
湯敏敏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明棠,可是看着看着,就突然色心大起。
怎麼辦?誰讓明棠實在是漂亮。
她拉過明棠的手,臉頰紅紅的,湊到明棠的臉頰邊親了一下。
這一吻隻有轉瞬。不過湯敏敏就像是偷到腥的貓兒一般,彎着眼睛向後退開。
明棠始終睜眼看着她,如此眼神,倒把湯敏敏盯得更加臉紅。
“還說不是孩童。”明棠隻是淡淡揚起一邊嘴角,看上去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