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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敏敏沒有留情,出手就是飽含了真元的一記招式,平沙落雁。
層層氣浪從芒種劍上遞出,如同水波一般向外逸散開來,每一次的逸散都比上一次的要更加強勁。
波紋穿過樹葉卻又不撼動它們,可眨眼之間,在遠處就已掀起了一場氣浪!
湯敏敏神色一凜,平沙落雁蕩出的真元能夠使她清晰地感受到遠處威壓的存在。
而這股來者不善的威壓,竟然還有兩處!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來鳳凰山莊是要做什麼?!
不論對方是何種身份,都對鳳凰山莊的這些百年古樹造成了破壞,無論是誰,湯敏敏都不會輕易原諒!
腳尖點地,湯敏敏飛快地升空,朝着威壓所在揮出一劍!
當——
不出意外地,湯敏敏揮出的劍被人擋下,也是這時,湯敏敏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她手臂用力向後蕩開,與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隻一招,湯敏敏約莫就試出來了,此人的修為與她不相上下。
可是少女身旁還有一個女子,修為不知深淺,但也必定不會太差。
“衣上繡有妖狐紋。你們,是塗山的人?”
湯敏敏并沒有因為兩人是塗山而來的就好言相待,相反,她的神情反而更冷淡了。
“正是。在下塗山桃桃,乃塗山一族新任小長老。”
此時少女所騎着的老虎,比起方才遇見清越時來說變大了不止兩倍,龇牙咧嘴,很是駭人。
少女并未從老虎身上下來,而是穩穩當當地坐在上面,俯視着湯敏敏。
那眼神,就像是極其看不上她一樣。
湯敏敏簡直快氣笑:“長老又怎樣?真不愧是避世的塗山一族,來我鳳凰山莊招呼一聲不打不說,還非要弄壞我門前的百年古樹。族長便是如此教導你們的?無禮至極!”
“老族長月前病逝,現下的新族長便告訴我們,行事隻需注重結果,無需在意過程。”
那女孩兒對湯敏敏莞爾一笑:“湯莊主,我們此番前來,便是承了新族長的命令,要帶貴莊三弟子,塗山清越回山。”
一聽這話,湯敏敏忍不住冷哼出聲。
“清越自小便在鳳凰山莊長大,曾經是你們不要他的,現在又說什麼帶他回山。”
她執劍而立:“真當我鳳凰山莊是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若是湯莊主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
起先,少女的氣焰很是嚣張。
可是漸漸地,她的聲音啞了下去。
感受到一股強大但已經熟悉了的威壓靠近,湯敏敏忍不住回過了頭。
隻見明棠帶着塗山清越,正一步步朝此地走來。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湯敏敏和清越——都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這股氣場共同壓在她們身上,就像是身上加諸千鈞重,讓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隻有明棠本人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依舊是溫柔的表情。
“是麼,塗山一族迎來了新任族長?”明棠的确是笑着的,可是她的話中又沒有幾分笑意,反而顯得清冷,“如此說來,我齊天道還并沒有送上賀禮。改日必定登門祝賀。”
兩個女子在明棠走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覺得大事不好。
而在明棠說出“齊天道”三個字的時候,她們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胭脂紅棠,白玉暖裳……你是齊天道的聖女,明棠?!”
塗山桃桃身旁的那名女子終于開口,可是她的尾音已經止不住打顫。
兩人對視一眼。
就算誰也沒有說話,湯敏敏就是能從她們眼中讀出一句,“齊天道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明棠微微颔首:“正是。”
周身的威壓瞬間散去,仿佛方才隻是一場噩夢。
但冷汗已經爬滿了塗山兩人全身。
“且不如二位來說說,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要帶鳳凰山莊三弟子回塗山。”
明棠隻要一開口,場上的光芒就會全都聚集到她一個人身上。
她的話,不容置疑。
那塗山的小長老倒是變臉也快,方才跟湯敏敏說話時還頤指氣使,不把湯敏敏放在眼中。
可是此刻看到明棠,她立馬擺出一副笑模樣:“明大聖女有所不知,這塗山清越,本就是族長的兒子。”
“……啥?”
在一旁站着的清越震驚了。
原本是看看師父怎麼擊退這倆不速之客的,結果吃着吃着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原主還是族長的孩子??那不是下一任族長的接班人麼??
“據我所知,你們塗山一族雖不說子嗣繁盛,但清越還是有幾個兄弟姐妹的。”有明棠撐腰,湯敏敏也很快鎮定下來,“若是為了繼承,那你們大可不必找清越。他從塗山出來的一刻,就不會再回去了。”
“……”
清越瞪大眼睛,看看師父,又看看那兩個塗山的狐妖。
不是,難道是有什麼隐情嗎?
師父平常不會這麼說話啊?從塗山出來的一刻就不會回去什麼的……師父怎麼替他先做了決定?
像是在為在場所有人解釋一般,湯敏敏說道:“小長老有所不知。清越作為新族長最小的孩子,當初在塗山上卻無人照看,甚至備受欺淩虐待。”
想着當年與清越初見時,小孩子怯生生的表情,還有他渾身上下的傷與破破爛爛的衣服,湯敏敏的内心就一陣絞痛。
那時的湯敏敏摸遍了渾身上下,就隻找到一塊糕點。她将那塊糕點遞給清越時,小孩子的眼睛好像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笑了,可是他的笑容讓湯敏敏很難過。
分明……還有家人。
可他的日子,甚至不如外面的小乞丐逍遙。
“若不是那日我偶然遇到他的兄姐将他綁在樹上鞭笞,我也不會從你們塗山一族手中搶人。”
“……”沒想到原主當年竟然過着這種日子。
那師父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救命恩人一樣的存在了。
清越在心中想到。
怪不得倆人嘴上說着是來接他回塗山的,還說他是新族長的兒子,實際上跟強搶良家婦男沒什麼區别。
他要真是塗山什麼很重要的人物,怎麼可能穿過來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原主姓什麼,都沒有見過原主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