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憶鴻的鬥笠上下搖晃。
彼時,明希羽哽咽一瞬,她的眼淚泛起淚光,“……他還好嗎?”
明憶鴻繼續點頭。
見對方的動作,女人才堪堪收回伸在半空的手,她緊張的神情一掃而空。
話題結束,客棧内再度安靜下來。
沉默不語的蕭霖秋一直盯着門外,似是出神已久。
“對了,蕭兄,你們是要去何處?”花溪舟問。
蕭霖秋遲鈍回頭,他緩緩說:“鬼界。”
“诶?”花溪舟臉上露出笑意,“好巧,我們也要去鬼界執行任務。”
蕭霖秋微微揚眉,“當真如此?”
花溪舟痛快地點頭,“當然,不如我們一道去?”
“這……”蕭霖秋有些猶豫。
在他躊躇時,明希羽的聲音響起,“必須一起。”
話音剛落,蕭霖秋震驚地看向醉醺醺的人,身子有些搖晃,臉頰已經染上紅暈。
這時花溪舟出面拉住女人,她解釋說:“她喝醉了,别見怪。”
明希羽撇開花溪舟的手,神情嚴肅地看向頭戴鬥笠的人,“明憶鴻,你們是什麼關系?”
“你們?”蕭霖秋自言自語道,“是包括我?”
“啪——”的拍桌聲猛地響起。
彼時,明希羽眼含殺意地瞪着蕭霖秋,“你多嘴什麼?你隻需要轉述他的話就好了。”
被吓到的人連連道歉,“……哦,抱歉。”
這時,明憶鴻的聲音終于回蕩在青年的腦中,“别怕。”
對方笨拙的安慰,讓蕭霖秋感到莫名心安,接着明憶鴻又說:“你是我的……”
“什麼?”蕭霖秋直接驚訝着喊出來。
“你喊什麼!”明希羽皺眉,其臉色盡是不悅,女人掃過明憶鴻,然後轉頭問蕭霖秋:“他說什麼了?”
“他……”蕭霖秋支支吾吾道,他迫切地看向明憶鴻,他急促地用意識說:“你說話能不能别大喘氣?”
“哦。”明憶鴻楞了一瞬,“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們的關系……”
聞言,蕭霖秋才松口氣,他看向明希羽,脫口而出,“他說我們是朋友。”
“真的?”明希羽低頭眯眼看向二人相交的地方。
察覺出來的人迅速掙脫明憶鴻的手,他倉促說:“真的是朋友。”
明希羽依舊狐疑地看着二人,直到明憶鴻點頭後,她才将信将疑地移開視線。
大雪驟停後,五人重新披上狐裘暖衣,準備上路前往鬼界邊境。
剛踏上雪地的花溪舟立刻轉身,然後看向落在後面的二人,“蕭兄!你們快點。”
蕭霖秋用力地扯開被明憶鴻打的死結,并回應道:“馬上了!”
“你能不能别系這麼緊的死結。”蕭霖秋抱怨道。
明憶鴻作勢擡手幫忙,卻被對方推開,他認真地看着對方說:“我就是随手一拉……”
“你要這麼順着拉。”蕭霖秋替對方整理好後,摸了摸被勒紅的指尖,他又補充道:“不必太用力,知道嗎?”
“好。”
明憶鴻垂眸看向自己身前的繩結,似乎在看什麼新奇的東西。
而這也是蕭霖秋第一次,在明憶鴻眼裡看見迷茫。
雪深得已經沒入蕭霖秋的膝蓋,他每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我可以扛着你走。”明憶鴻主動拉住蕭霖秋的衣袖,語氣格外堅定。
蕭霖秋一聽見“扛”這個字,曾經的不适感迅速湧進腦海,他連忙擺手拒絕,“不必了……我不想再吐一遍。”
“那我推你走。”
話音未落,蕭霖秋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感受到自己背後傳來一股猛勁,将他迅速往前推。
“别!明憶鴻——”
蕭霖秋話還未喊完,他的腳就被埋在雪地裡的石頭,絆倒往前仰去。
青年整個人都凹陷進雪地中,他掙紮着想要起來,奈何雪地太滑,最後還是明憶鴻将他硬生生提起來的。
“蕭兄,你沒事吧?”花溪舟擔憂的聲音傳來。
随之響起的是蘇鏡禾的輕笑聲,以及明希羽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黑衣女人捂唇打趣道:“某人的腳是剛生出來的嗎?”
明憶鴻粗糙地替蕭霖秋撣去身上的雪,隻聽青年隐忍着說:“我……也不想。”
蕭霖秋最後還看了一眼明憶鴻,可對方沒有絲毫愧疚之心。
“明希羽,你再這般咄咄逼人,回仙界你就去思過崖領罰。”蘇鏡禾不緊不慢地說。
明希羽臉上的笑意未減,她看向說話的人,“你去問問,他們敢讓我在那裡多呆嗎?”
如此嚣張的話術,讓蕭霖秋忍不住壓低聲音問花溪舟,“她是修什麼的?為何如此猖狂?”
不等花溪舟開口,明希羽便笑裡藏刀說:“我是清修。”
“清修?”蕭霖秋皺眉。
彼時,明希羽嗤笑一聲,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對方,“是兩袖清風的清,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