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跟随花溪舟小心翼翼地往下跳,可惜就差臨門一腳,他便能順利落地。
花溪舟強忍笑意将摔倒的人,從地上扶起來,“蕭兄,你最後一步怎麼還把腳崴了,也太倒黴了吧。”
蕭霖秋無奈地笑道:“沒事,小傷——”
下一刻,蕭霖秋因踩到石塊導緻身體不穩,再度往後仰倒下去。
這一幕讓花溪舟直搖頭,“太慘了,需要我叫仙醫來為你治療嗎?”
“不必了,它會自己痊愈的。”蕭霖秋生無可戀地說。
躺在地上的青年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則是百無聊賴地開口詢問:“方才你們口中說的......希羽,是何人啊?我看蘇姑娘挺厭煩的。”
花溪舟順勢坐在一旁的藤蔓上,她将手撐在膝蓋上,不急不緩地說:“倒也算不上是厭煩吧......”
“反正希羽可是仙界的混世魔王,她骨子裡的倔勁非常可怕,鏡禾曾無數次與其争辯過,反正最後的結果還是不歡而散,但是吧,你别看她們成天争鋒對峙,實則她們也很互相信任呢。”
蕭霖秋張開唇角,似是要說什麼,猶豫半晌,他還是忍不住問:“希羽的姓是什麼?我總覺得她有些熟悉。”
花溪舟聞言,脫口而出,“很巧的事情是,希羽恰好和明先生一個姓呢。”
“大概是巧合吧。”蕭霖秋喃喃道,旋即他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問問。”
辭别仙界後,蕭霖秋和明憶鴻在常青山内順利彙合。
經過明憶鴻的查探,現在可以完全可以确認,在平安城召集禁衛軍的人,不是皇帝,而是國師,他這麼做的理由,無非就是支開軍隊,防止幾日後傀儡騎兵能輕而易舉地拿下建德。
可憐的皇帝還心甘情願地任人利用。
然而國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将百姓内心深處的怒火、哀怨等醜惡情緒激發出來,從而将其作為豢養傀儡的養料,助他一步登天。
國師能處心積慮蟄伏數年,多虧他将人性的欲望運用得淋漓盡緻。
“我已經告知畢聞青,屆時傀儡騎兵必定引發暴亂,皇帝亦會自保逃離,然而距離建德城最近的安全城池,僅福順城而已,所以他們隻需起兵破除平安城的禁衛軍,再擒拿皇帝,便可達成目的。”明憶鴻說。
蕭霖秋點頭,“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疏散城中的百姓。”
“國師那邊,尚不知其何時出手,若是我們晚一步,恐怕将萬劫不複。”
“但也不是毫無轉機,或許可以先從最接近皇帝的人下手。”明憶鴻說道。
蕭霖秋迅速低頭與其對視,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詫異,“你是說......江相?”
江暮鐘是皇帝一派的領頭者,其權勢遍布全國,若要想探聽皇帝和國師之間的事情,他将會是最佳人選。
由于蕭霖秋不方便露面,他隻能先去找江清月說明此事。
蕭霖秋止步于閨房外,他靜靜等待女子的回應。
不久後,江清月的聲音便緩緩響起,“我作為江家獨女,自然沒有資格去懷疑父親對我的真心,他在我幼時,便教授詩書予我,他能讓我與男子平起平坐,更讓我成為學堂中的第一位女子,這些都是我還不盡的恩德。”
盡管大梁繁榮昌盛,民風開放,卻少有女子的一席之地。而江清月作為女兒身,卻能享有和男子一樣的權力,這無非是江相為她鋪好的路。
世上女子皆豔羨,這樣一個擁有自我意識、不被時代枷鎖桎梏的人。
女子沉默片刻,遂又說:“可我現在是建德城的生民,我無法忽視因父親而生的苦難,我想我有資格,也應該規勸父親迷途知返。”
話音剛落,江清月款款走出,她的眉眼間,盡是堅決。
“多謝相助。”蕭霖秋颔首道。
後來,蕭霖秋等了很久,也不見江清月從江相的屋子出來,他恐父女二人間,産生争執,畢竟他的本意,并非是破敗壞别人的家庭和睦。
冬日的鵝毛大雪飄落在二人肩頭,蕭霖秋為緩和氣氛,随口就把之前在仙界的疑問說出來,“你是不是有個姊妹?”
“為何突然說這個?”明憶鴻不明所以地問。
蕭霖秋如實說道:“因為我聽溪舟姑娘說,她有個朋友也姓明,好像叫明希羽。”
“同名同姓罷了,你不必在意。”明憶鴻淡淡解釋。
“聽你這麼說,難道你真有個姊妹?”蕭霖秋好奇地問。
聞言,對方毫不拐彎抹角,“沒錯,并且我還有位兄長。”
“他們都在啟明嗎?”蕭霖秋問。
明憶鴻左右轉動鬥笠的白紗,“他們都生活在星渚。”
蕭霖秋說:“那你是怎麼來的?修複陰爻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不管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