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赴完項老爺的壽宴他們就該出發回府,但第二天收到了一封信,紀雲景看完信後決定再留幾日。
他如往常一樣待在家裡,長風倒頻繁外出。
從那晚過後,紀雲景和齊周間的相處模式就發生了變化。
齊周真的做到了紀雲景去哪兒他跟到哪兒。
沒人的時候他就賴在紀雲景身邊。牽牽手,抱抱手臂,偶爾親親。
紀雲景不拒絕,不回應,不主動。
卻開始失眠。
在齊周看不到的時候,他望向齊周的眼神總是歡喜與痛苦交織。
一場秋雨一場寒。
紀雲景出門開始穿披風了。
齊周幫紀雲景系好披風帶子,不死心又問一遍:“真的隻帶長風去?”
紀雲景:“你不會武功,不方便。”
齊周隻好妥協,叮囑道:“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紀雲景看着齊周的神色有些動容,第一次主動握住齊周的手。
“我想吃雞蛋羹。”紀雲景語氣輕柔,竟然帶着一絲撒嬌。
齊周點頭:“好,晚上我親自給你做。”
這場景溫馨得真如一對臨别愛人,依依不舍。
“公子,可以出發了。”
長風的聲音一出現,齊周忙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長風進門時并未發現異常。
兩人走後,齊周一個人坐在窗前等。
雨聲是最好的催眠藥,連打幾個哈欠後齊周放棄抵抗,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來也不知是何時辰,天色昏暗,雨聲依舊噼裡啪啦。
齊周找了本書打發時間,晦澀難懂的古文勉強可以看懂。
看着看着齊周就開始想紀雲景,現在在幹嘛,快回來了沒,甚至想到門口去等。
廚房的人來問公子回不回來用晚飯,齊周又跟去廚房。
天還沒黑紀雲景就回來了。
齊周笑着幫他擦沾濕的頭發,又換了幹爽的衣服,晚飯剛好上桌。
“長風,你們坐下一起吃。”紀雲景對進來的長風說道。
長風沒有推辭,自然坐了下來。
紀雲景看向齊周,齊周坐在了紀雲景另一側。
“哇,這雞蛋羹看着就好吃,我嘗嘗。”長風說着就要去舀那碗金黃的雞蛋羹。
齊周眼疾手快連碗端起。
長風疑惑:“你幹什麼?”
齊周把碗放到紀雲景手邊:“這是我專門給公子做的,你吃豆腐。”
說着齊周把麻辣豆腐推到長風面前。
長風不依了:“公子又吃不完,我嘗一點怎麼了。”
紀雲景拿起勺子舀了半湯勺放進長風碗裡:“吃吧”
長風看着碗底可憐兮兮的半勺雞蛋,又看看紀雲景面前整碗,表情疑惑。
就這?
齊周:“你想吃下次我多做點,今天蒸少了。”
齊周主動幫長風盛米飯:“吃飯吃飯,再不吃菜就涼了。”
長風接過碗,開始幹飯。
隻是時不時瞄一眼越來越少的雞蛋羹。
齊周看到之後心裡發笑,長風的心性真的還是孩子。
第二日天還沒完全放晴,但他們還是裝好行李出發回皇城。
齊周看着車廂裡的盒子問道:“這些是什麼?”
紀雲景:“給雁兒的禮物。”随即解釋:“雁兒是我妹妹。”
聽到紀雲景提起家人,齊周心裡開始緊張。
紀雲景察覺到齊周的不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慰道:“家裡隻有我和雁兒,她性格很好,你不用擔心。”
齊周露出一個笑容,說給紀雲景也說給自己聽:“有你在,我不擔心。”
紀雲景朝齊周伸出手,齊周握上去,抓得牢牢的。
齊周想提前打聽一下紀雲景家裡的事,他想知道為什麼家裡隻有兄妹二人,明明說是大将軍之子為什麼年少當家,父母在哪兒等等。
但他不好直接問紀雲景,于是找了借口坐到馬車外面。
“餓不餓,吃點綠豆糕。”齊周拿吃的給長風,猶豫怎麼開口。
齊周想了想,随口問道:“你們出門多久了?”
長風一手簽缰繩一手拿糕點:“兩個月,我還真有點想家了。”
家?
齊周抓住話頭追問:“你家裡人都住在皇城嗎?”
長風:“我是孤兒。”
齊周沒想到一出口就問到了人家的傷心處,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長風笑了:“沒事,我早都不在意了。”
齊周沉默了,正想往哪兒轉移話題,長風主動開口:
“我原籍是邊關青石岩人,青石岩在三國交界處,戰事不斷。四歲的時候敵國進犯,我全家死得就剩我一個,後來陰差陽錯跟公子來了皇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将軍府就是我的家。”
齊周:“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
“公子對我很好,從不約束我。但做人要知恩圖報,将軍府對我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這輩子公子就是我的主人。”
長風忽然話鋒一轉:“所以……若是你敢背叛公子,做出任何傷害公子的事,天涯海角我都會殺了你。”
齊周心裡咯噔一下,真被長風話裡的寒意驚到了。
别看長風平時呆呆傻傻的很單純,但十幾年的侍衛不是白做的,武功高強的人冷下來自帶壓迫力。
齊周笑笑緩解氣氛:“怎麼會呢,我在這誰也不認識,遇到公子這個好主子還不趕緊抓住。”
長風又拿起一塊綠豆糕:“知道就好。”
齊周斟酌着開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府裡的事?我這初來乍到的,别到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長風想了想:“公子是将軍府的掌權人,除了公子還有小姐這位主子。現在的管家是老管家的兒子,我們都叫他常哥。常哥也是小姐的未婚夫。大概情況就這些,其他的你回府就知道了。”
齊周的關注點跑偏了:“小姐和管家是一對?”
長風:“嗯,常哥比我大八歲,我們四個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公子沒時間陪小姐的時候都是常哥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