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出站口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就見人群陸陸續續從裡面出來。其中有一個人最惹眼:白T牛仔褲的普通打扮,一七八的個頭,一手拎着一個黑色雙肩包,一手拖着個小号行李箱,一路上陰沉着臉走着,周圍人都很自然的退避三舍。
付朝行看他這個臉色也馬上冷了臉,視線往他周圍掃了一圈,沒發現有可能讓他不高興的人。周圍人都高高興興的,沒人像是跟他起了沖突。
等何曦言走進,付朝行接過他手上的包和行李,小聲問他怎麼了。何曦言搖搖頭,沉默地在他肩膀上靠了靠又馬上擡了起來,說:“先回去。”
所謂回去,是真的回去。
他們大學畢業後不久就搬去了上海,一住就是五年。房子是付朝行舅舅的,他舅舅當時已經準備定居國外了,就将房子低價賣給了他們。
現在付朝行在上海也是住的那兒。本來那套房子當年買來就不是準備住的,空了幾年了。他舅舅和他舅媽住靜安那邊,他兩個表哥都比他大好幾歲,都在國外,一個在讀研,一個已經結婚安了家。
何曦言他們當年買這套房子一是圖便宜,二是因為小區私密性好管理嚴格。加上房子沒怎麼住過人,裝修家具什麼的都是現成的,他們當年算是拎包入住。這次再住進去,何曦言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當年住了五年的小窩。
兩人坐上出租車時已經快十一點了。付朝行将自己的背包打開,裡面放着好些面包和牛奶,他特地買的,怕何曦言上飛機前沒吃晚飯。但何曦言現在沒心思吃飯,看到心心念念半個月的人,他隻想挨着他看着他,别的都不想了。礙于前面司機在,兩人也不好說些什麼太親密的話,隻能偷偷躲在後面玩玩手指,看着對方傻笑兩下。
等終于到地方,何曦言跟在付朝行後面進了家門,換了鞋後習慣性地先拐去洗手間洗手。付朝行也沒管他,将他的東西拿進房間就去主卧衛生間洗澡去了。
何曦言在房子裡逛了一圈,很多他們後來一起買的小玩具和擺的相框現在都還沒有,房子裡還看不到他們後來生活的痕迹,感覺還不夠溫馨。何曦言心裡盤算着以後要慢慢重新裝扮這裡,内心還有點小雀躍。
付朝行洗完澡看他還在外面左看右看,無奈地走過去将他拉到面前親了親嘴角,問他“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家裡隻有泡面,要麼?”
何曦言搖搖頭。他現在不餓,倒是有點累,隻想快點躺到床上抱着付朝行睡一覺。
今天上海這邊天氣悶熱了一天,大家都在猜測這場暴雨到底什麼時候能夠下下來。所幸他們到家之前都還沒下,何曦言洗完澡吹完頭發靠在床上,才隐隐聽到外面的下雨聲。
房子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那麼大的暴雨,聽在兩人的耳朵裡像首朦胧的夜曲。忽現的閃電是這場鋼琴曲的指揮,沉悶的雷鳴是合奏的大提琴。兩小孩在這樣的音樂裡很自然地親到了一起。
這是他們第一次不再以高中生的身份在一起,好像高考完之後他們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大人。腼腆羞赧之下,是對愛人無限的渴望。
本該淺嘗辄止的吻久久停不下來。
付朝行坐在床邊将何曦言輕輕壓在床靠墊上,何曦言一條腿搭在付朝行的腿上,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兩人呼吸全亂了,喘息着,卻根本不想停下來。何曦言的衣擺掀開了一點,付朝行撐在床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搭了上去。滾燙的掌心沒輕沒重地揉捏着他光滑緊緻的腰側,激得身下的人本能地擡腰往他身上蹭,喉嚨裡黏黏糊糊地哼吟。這些本能的反應激得付朝行全身都麻了,一股電流猛然從骶尾骨直擊他的大腦。他一把抱住何曦言,頭深深埋進他溫熱的頸窩,身體緊緊抵在了他身上。
何曦言還沒從剛剛激烈的親吻中回過神來,不住地喘息。他任付朝行這樣略帶粗魯地抱着自己,手輕輕在他後背上劃着,想要安撫他。
付朝行的僵硬持續了快一分鐘才放松下來。他退後一些,看到何曦言被自己折騰眼眶都紅了,身上衣服全皺了,呼吸都喘不勻。他心裡軟的不行,手順着褲腰伸了進去。
最後兩人又分别洗了個澡,才舒舒服服地躺進了被子裡。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伴着閃電和雷鳴,屋子裡中央空調還呼呼地吹着,兩個第一次做完親密事的小孩在溫暖的被子裡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