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他媽好奇地問。

何曦言小心翼翼地回答：“媽，我還不到13。”

“3歲寶寶都有喜歡的女孩子了，你13了還沒有？”

何曦言有點被他媽的驚到了，問：“媽，你不會是想套我話吧？”

張小姐笑得眼睛都彎了，擡手将他摟進懷裡，說：“咱母子之間的信任這麼淺薄嗎？媽媽學醫的，沒那麼封建。青春期有喜歡的異性很正常的，這也沒什麼。”

張小娟揉着他的頭溫柔地說：“但你是男孩子，不能欺負别人小女孩，更不能騙人！你喜歡人家，就要好好和她相處，尊重她保護她；如果你不喜歡她，就要說清楚，不能耍着人玩！知道了嗎？”

何曦言緊緊抱住他媽，有點感動又有點自豪。他重重在他媽臉上親了一口，說：“兒子知道了！”

張小娟寵溺地捏了把他尚未褪稚的臉，倏地看到地上有個很小的黑色禮品盒。她撿起來遞給何曦言，又揉揉他的頭發就出去了。

何曦言看着這個黑盒子，一種不安的怪異情緒漸漸湧現了出來。

這個盒子很小，比煙盒大不了多少，手工做的，用蠟筆塗成了黑色，有些地方還沒有塗抹均勻，露出了白色的内裡。

這個盒子不像是禮物。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何曦言内心深處湧現出了兩股截然相反的聲音，一個聲音提醒他千萬别打開這個盒子，一個聲音卻告誡他要勇敢面對内心的黑暗。

何曦言瞪着這個巴掌大的東西，最終還是暴力将它拆開了。

裡面是兩跟肮髒腥臭的鞋帶！

何曦言吓得渾身一抖，鞋帶被他扔到飄窗上。

是謝漢前！

是兩年後的謝漢前！

或者…是更久遠以後的謝漢前！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旦形成，就再也抹不去了。這個人回來了，帶着未來的記憶還要來繼續糾纏折磨他！他失去理智地一把推開窗戶，将這兩跟鞋帶扔了出去。

何曦言一夜都沒有睡，天亮之後勉強起來和付朝行一起将禮物一一塞回了主人的課桌裡。

他沒跟付朝行講那個黑色盒子的事情，但敏銳如付朝行，依然發現少了個最顯眼的盒子。他什麼都沒說，但内心有了不好的猜測，臉色又不好看了。

不僅如此，他發現最近幾天何曦言的狀态都不對，上課也不好好聽講了，幾個随堂考的成績都有下滑的趨勢。他去問了老師，老師反倒安慰付朝行說臨近期末，大家情緒有起伏很正常，平常心對待。

但他忍不了了。

有兩件事情他完全忍不了，第一是何曦言打架，第二就是他不好好學習去早戀！

這兩件事都是對何曦言以後人生會造成影響的事情，付朝行不能置之不理。

終于在某天放學的路上，付朝行就初中生早戀的問題和何曦言進行了很嚴肅的溝通，并在聽到何曦言心不在焉的敷衍後，内心的不安和焦躁達到了頂點。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付朝行忍無可忍對何曦言生氣道。

這是他第一次對何曦言發脾氣。

何曦言最近身心都備受煎熬，被付朝行一吼，吓得一抖，冷汗都下來了，半天都沒回過神。

這一下将付朝行也吓到了，趕緊摟住何曦言的肩膀，安慰道：“沒吼你，别怕。”

這種害怕是旁人難以理解的，來自力量上的、記憶裡的、無法預料的，各種意義上的讓人無法逃離的那種恐懼。

何曦言依照本能地鑽進付朝行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呢喃出了自己的情緒：“付朝行，我害怕…”

“怕什麼？”付朝行也回抱住他。

“謝漢前。”

這個人太可怕了！

在學生時代糾纏過他一年。幾年後，在某個商業聚會上，這個人買通了服務員給他下藥…他的糾纏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後來他說他要殺了付朝行…

何曦言終于想了起來，付朝行不是自殺，是被這個人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