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正當他摔在地上不明所以不知所措——簡而言之,十分懵逼的時候,莎麗紅着眼睛,又對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腳,再抄起床頭不大不小的花瓶,沖他的頭就砸了下去。
一頭碎片一頭水,額角也破了。
宵琥真的傻了…他被打了倒是不稀罕,流血受傷了也不稀罕,但他确确實實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光着被人從床上暴打到地上。
這遠遠突破了他的心理底線,過了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
為什麼啊…莎麗一向很愛玩不是麼,他還以為她會喜歡…但是,不喜歡也不至于反應這麼大吧,真是往死裡打啊,他都破相了……
然後就見始作俑者抱着被子和枕頭,像個被迫失i身的小媳婦一樣,委屈大哭:
“你特麼當我是季抛的啊?你個變态!王八蛋!下流!腦子有病!歪魔邪道!陰暗龌龊!不是太監勝似太監…嗚嗚嗚你為什麼這麼做…”
宵琥看她哭的那麼厲害,倒是反應過來了,趕快愧疚的靠過去,"對不起,是我把你弄疼了嗎?都是我不好…"
對,沒準是因為疼痛才突然發狂的。
那幾顆未熟的杏子,雖說洗過了,但也難免會有杏蒂和毛刺之類的東西沒注意到…
莎麗手腳亂打,不許他靠近,又是生氣又是傷心:“滾!!用你假好心!!你竟敢這麼對我,你是不是想毀了我?嗚嗚嗚我當初就不該來…”
宵琥以為他真的把人弄傷了,也顧不得被指甲撓在臉上了,語氣也有點着急,“真的很疼嗎?我先幫你…”
“滾啊!!!”莎麗對着他咆哮,把枕頭從懷裡抽出來,劈頭蓋臉的對他一下接着一下的砸:“滾遠點!!聽不懂?!快滾——”
宵琥滾了,但沒完全滾,也不敢吭聲,撿起衣服披上,默默的去房間斜對角的椅子坐着,盡量不礙她的眼。
過了一會兒,那邊不哭了,用被子把自己的腿遮住,看樣子正在自己試着往外取。
小美人像個自己給自己舔毛的小貓,紅着臉嗯嗯的哼唧了好一會兒,折騰半天,又滿身是汗的坐起來,崩潰的帶着哭腔,再次對他發火:“他媽的,死了算了,我這就回百草谷然後從天子山上跳下來!”一邊哭罵一邊手邊有什麼對他扔什麼,
“反正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宵琥被砸的狼狽,但聽她說的那麼嚴重,這會兒也顧不得了,閃避着過來,看準機會抓住胳膊把人按倒,“你是疼還是怎麼了?總得說明白吧?”
莎麗小臉紅撲撲,甯死不屈一般把頭扭過去,一聲不吭,不理他。
“說話!不說我就打暈你然後叫大夫。”
莎麗被他闆過臉隻能看他,忍氣吞聲半天,眼角也凝出了新的淚花,終于破罐子破摔的道:“有一顆到很裡面了啊!怎麼都拿不出來———我不要叫大夫,與其社死我還不如真死了QAQ”
“…………”
*
取是取出來了,全程也就一秒的事兒。
吸星大法,魔教奇門武功之一,三丈之内,可将人和物體用内力牢牢吸于手掌之上。
就像當年的磁鐵陣吸引寶劍一樣,宵琥曾經用這招奪過馬下小兵的弓箭,救過即将墜崖的五行忍者,也救過即将被爆炸波及的宮主,而原著裡的少主,更是在起了殺心後直接把朱無戒吸出了腦溢血。
但莎麗滿腦子都是被壞事傳千裡的悲慘。
于是,忘了。
對上莎麗淚眼朦胧還有點驚訝尴尬的臉,宵琥的頭頂卻如烏雲密布。
幾條指甲的紅印在他面頰微微浮起,額角傷口的血迹還沒幹涸,胸口也被她那一腳踹得隐隐作痛,絕對青了。
愉快的夜晚沒了,她什麼事都沒有,他卻被打成這樣!
憑什麼啊?這公平嗎?
想想家裡家外都是他打理,教務處理完,回來還做家務,洗碗擦桌子都是他,平常對她那麼體貼,對她那麼好,不過是不打招呼玩個忄青i趣罷了,竟然這麼對他!
七八層内力啊,換個人都能當場打死了。
耳邊不适宜的響起大奔對她耍寶的叫嚷:“謀殺親夫啦!謀殺親夫啦!!”
他媽的,可不就是麼?
宵琥頓時覺得自己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再偷偷瞥一眼那邊,莎麗卻是連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悶頭飛快穿衣服,穿好後看也不看他,反而打開櫃子拿出了一塊包袱皮————
宵琥心态頓時崩了。
打完他,她還委屈上了,她還要跑。
回百草谷的話還音猶在耳。
怔了兩秒後,他幹脆先下手為強,搶在她前面摔門跑了。
從屋門到院門還有一段距離,宵琥特意沒走太快,但是直到他踏出門檻,她也沒問他這麼晚了去哪兒。
卧槽啊!
一顆心捧給她,付出這麼多,看他跑出去攔都不攔他一下———哪怕做個樣子呢!
她對他到底有沒有一點感情啊?
越想越破防,
她還是人嗎?良心叫狗啃了吧!!
宵琥忍着情緒,騎着馬,直接一口氣跑到他當年練武之餘,用來懷念莎麗的那個有蘆葦和野鴨子的小湖泊邊上。
确認周圍沒人了,手下也沒跟上來,然後才放心的情緒爆發,在湖邊哭得不能自己。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宵琥坐在湖邊吹着夜風發呆,冷不丁看見漆黑的夜空炸開一朵藍色的四角煙花。
———哦,是他之前拿給莎麗的,讓她有急事找他便放這個信ii号彈。
從距離來看,不是黑虎崖,應該更近,所以莎麗是出來找他了。
但宵琥沒有動,依舊百無聊賴的拔着蘆葦杆。
他的臉傷成這樣,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任誰一看都知道他堂堂少主被自己女人打了,怎麼也得有個台階下。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又一朵藍色四角煙花在夜幕炸開,這回是另一個方位。
哼,當初不攔,現在晚了,
找吧,急去吧,反正他就待在這裡,能不能找到就看命運了。
然而,直到一個時辰後,宵琥都沒看見第三顆信号i彈。
???
她回去了?
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是擔心莎麗把他“失蹤”的消息捅出去,讓魔教上下所有人都出來找他——這就更丢人了。也擔心莎麗找不到他人,誤會他不想見她,收拾行李真去了百草谷住上個一年半載———同樣丢人,而且還丢到達墨眼前了。
這…反正也不可能像個女人一樣一直躲下去,反正早年圍殺七劍的時候他也不小心打傷過她,就當是報應,就當是一報還一報了。
宵琥糾結了許久,終于翻身上馬,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