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幡?”小神醫眼尖地見少主腰間插着熟悉的小旗子,驚了一下,手指顫巍巍的指着他:“宵琥,你該不會,也有斷腸煙吧?”
少主冷笑一聲,“這可說不準,難道隻準你騙人,就不準我騙你?”
他雙目傲視我們,一擺手,魔教的隊伍後面出來幾名大漢,把之前那八個香爐擺在我們面前。
少主雙掌凝力,喝了一聲,猛地擊于地面,八個香爐同時拔地而起,如同被一股無形之力困在半空中。
再一推,香爐飛了過來,以五行八卦的方位環繞我着們原地飛速打轉。
少主随後翻掌向下,道了聲:“落!”
香爐應聲墜地。
“招魂幡動,斷腸煙起!既然神醫買不起真貨,我今天便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斷腸煙!”
他一揮旗子:“起!”
日照香爐生紫煙,隻是這一次,紫煙凝聚的狀态遠勝小神醫的那次,真正的聚而不散,綿綿不絕。且顔色紫到發烏,看上去就令人心生不祥。
八股上升的紫煙像籠子一樣困住了我們三個。
“聚而不散,凝而不發,一散斷人腸,一發催人命!完了,是真的斷腸煙!”小神醫一屁股坐在地上,擺出個哭臉,“這下我算栽到家了。”
宮主轉頭怒道:“宵琥,你之前還說自己光明磊落,想不到轉頭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簡直比朱無戒還要惡毒!”
少主聽她這麼說他,立馬不快的反駁:“我惡毒?我有嗎?就許你們用這種方式攔我,不許我用這種方式困你?我要是真惡毒,早就讓煙散開了,你們現在還能有命在?”
宮主不甘心的哼了一聲,扭頭嘟嘴,不再說話。
少主終于揚眉吐氣,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你們幾個在這兒,我就不信虹瑁會不露面。在殺了你們之前,我要讓你們看看,究竟是他的劍法精湛,還是我的掌法厲害!”
我光聽他們說,自己一直沒說話,因為我正在琢磨其中的原理。
說實話,我對這個所謂的斷腸煙,是持懷疑态度的。
世界再玄乎也得講元素周期表吧?毒性再厲害也要走個大循環小循環吧?
一散斷人腸?上呼吸道好好的,單就腸子斷了,這不耍流|氓嘛?
我懷疑的眼神投向小神醫:“斷腸煙真這麼厲害?這玩意紫色的,成分不是高錳酸鉀就是碘吧?……碘需要吸很多才能中毒,斷人腸的話應該是高錳酸鉀,畢竟強氧化性就是強腐蝕,就是不知道催化劑是啥而已,不過催化劑是啥并不重要……”
我一邊跟他們科普,一邊靠近其中一個香爐。
我用手帕把臉蒙上,再取下腰間水囊:“我感覺兌點水就能把它給……”
小神醫&少主:“住手!”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神醫飛撲按倒。
我發現小神醫真是不吃虧,就說之前少主對他踢了重鼎過來,他回頭就踢了八個香爐回敬,而先前我在雪山把他按倒,他這會兒就有樣學樣的按我後腦勺。
小神醫急急的道:“不要啊莎麗,斷腸煙一散,我們就全完了。”
“……還是神醫有見識!我勸你們都給我安靜地呆着,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腸斷魄散,必死無疑!”
少主收起招魂幡坐了下來,他雙手虛虛交握于膝上,整好以暇的調息打坐,宮主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也隻好跟着打坐恢複體力。
我……我這個氣啊。
————之前說過,這貨不眠不休追了虹瑁一天一夜,連累的我和宮主也沒怎麼睡,後來經曆雪山這一遭,好不容易得了個安逸的晚上,剛想睡又被攪和了。枉我上輩子自稱晚睡小能手,我都忍不住懷疑少主這是想讓我們熬夜猝死。
當然,我們累,他也好不到哪去,他也累。
我倒是也想打坐調息,畢竟一會兒少俠來了我們還要牟足勁跑路,可是每隔五分鐘,我臉就隐隐的疼起來———之前被燙的,所以不得不停下來抹藥,這一停下來就不連貫了,所以我索性幹坐着。
所謂無聊生事端,我看看宮主和神醫,又望望那貨。
大概因為連着兩年閉關,沒曬到太陽,所以少主皮膚挺白,加上這一身靛藍色的勁裝更顯白……
我伸出手背,居然比我還白了一個度。
他把我臉燙了,他自己皮膚狀态倒是不錯哈,我心裡陰陽怪氣。
接着我又想起來一件事,清了清嗓子,道:“少主。”
少主睜開眼睛。
“上回三千兩銀子的賭約………您沒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