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武功最高,在我們身前開路,而我拉着小神醫一邊抵擋一邊跟上。
我略微崩潰:“你為什麼不抓個普通小兵啊?為什麼抓個頭兒啊?這不一下子就被發現了嗎!?”
小神醫氣喘籲籲:“我不是故意的,這正好碰上了呀,再說牛老三身體好,扛折騰,萬一我解藥有問題,他大小是個頭兒,上面也不會不管他……”
我抓狂:“你理由還挺充分的嘛——你怎麼不直接拿他們少主去試藥啊你?!他地位更高,出了問題魔教全體員工都得想法兒救他!”
小神醫振振有詞:“說的好,那你把他抓來,我一定拿他試藥。”
我們邊戰邊退,逃向山林。
趁着夜色的掩護,我和宮主還有神醫在黃石寨的周圍跟魔教玩起了躲貓貓。有時候魔教小兵排隊從咫尺距離匆匆走過,還舉着火把,可愣是沒發現我們。
但天總會大亮,到時候我們就無處遁藏了。
想突圍也沒那麼容易,往下看,山腳星火連綿,連成一個圓圈,不比天王級演唱會的熒光棒遜色多少————整座山被封鎖了。
山下地勢平坦,一呼百應,一旦我們有人試圖突圍,就會有大量援兵趕到。
宮主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來:“虹瑁少俠言出必行,他說辰時回來,辰時就一定能回來,我們大家再堅持一段時間,争取拖到虹瑁少俠趕過來與我們四劍合璧。 ”
小神醫學着她的說話方式,悄聲低道:“我有藥,天亮以後可以好好陪他們玩玩兒,拖住他們不是問題。”
宮主在黑暗中點點頭:“那我先去後山布置機關,莎麗趁着夜色暗中解決一批,荳荳也去準備一下,天亮後由荳荳吸引魔教的注意力。等頂不住的時候,我們便沿着标記的路線逃跑,陷阱也可以攔住不少追兵,為我們争取時間。”
眼下少俠不在,宮主就擔起了領導者的角色,冷靜缜密且安排的頭頭是道。
我表示聽懂了,然後我們三個分頭行動。
我躲在灌木叢後,先手刀劈暈一個扒衣服,再披上那人的黑衣黑褲,在夜色裡竄來竄去。
碰到巡邏的小兵就用紫雲劍戳大腿,但我就是不露面。
他們聽見同伴的哀嚎趕過來,卻因“敵暗我明”根本奈何我不得,眼見着跪倒的越來越多,急急忙忙背着同伴下山彙報。
忙活了許久,山上終于清靜了。
相對應的,山腳的敵人肯定也更多了,沖出重圍的難度也變得更大。
我登上一顆松樹,看着遠方的天色從濃轉淡,泛着淺藍的鴿子灰逐漸染上大片大片的橘紅。
就快日出了。
畢竟制作機關是個考驗心靈手巧的體力活,宮主肯定還在忙活,而小神醫第一個迎敵首當其沖,隻能我去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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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醫鬼點子一向很多,他仗着自己會使毒,天一亮就直接暴露在魔教面前————左手一把藥粉,右手一疊膏藥,把一群人耍的上竄下跳,隔着老遠都能聽見他哈哈看熱鬧的笑聲。等這一波藥用的差不多了,就揮着拂塵邊跑邊幼兒園式挑釁:“來追我呀,有膽子就來追我神醫呀,來呀來呀……”
也不能說他是雕蟲小技吧,主要是架不住魔教人多勢衆,再加上少主武功高強,閃避速度遠大于小神醫的投毒準頭。
這會兒,小神醫已經且戰且退來到了六奇閣的院子門口,我也一路聽聲辯位、追着他的實時定位從院子後牆飛上了屋檐。
不知道他給那群魔教黑衣兵下了什麼藥,一堆人正随着小神醫手中的撥浪鼓跳起了“鬼步舞”,他們腳步在地上一竄一竄,隻是手腳不大協調,像被下降頭了一樣。
再往左看,另一堆人笑得滿地打滾。
再往右看,還有一堆人面上呈癡呆之色,像個木雕的傀儡。
小神醫把撥浪鼓搖的不亦樂乎,嘎嘎直樂,蹦着慫恿道:“跳呀,笑呀,給我去抓宵琥呀!”
話音一落,右邊的“傀儡”們突然詐屍一般精神起來,接二連三地朝少主身上撲。
少主剛剛光顧的扭頭去罵跳鬼步舞的了,一時不察,被離得近的兩個手下沖過來抱住,肉眼可見的吓了一跳,然後厲聲喝道:“放肆!你們找死嗎?!”
說完惡狠狠地把高個子的踢了個跟頭,又甩了小的那個一耳光,把人扇倒在地,鼻血橫流。
小神醫笑嘻嘻道:“少主,别生氣嘛,你看你印堂發黑,都快氣出病了。”
少主猛地扭頭,咬牙切齒道:“你大難臨頭,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我看着這個群魔亂舞的場面,還有少主一邊呵斥一邊躲開沖他熊抱的一二三四五,同時氣急敗壞的威脅人,我都要被小神醫的笑聲傳染。
因為這實在太好笑了。
眼見小神醫笑得都直不起來腰,溜到平常用來煎藥的五尺高的火鼎前,一邊捧腹抹抹笑出的淚花,一邊伺機朝少主丢燃燒的竹罐————有幾名黑衣兵之前被小神醫淋了酒,火苗稍微一挨上就是個嗷嗷奔向少主的“火人”。
至于那些被少主躲開的竹罐,砸在地上噼裡啪啦,簡直比放鞭炮還熱鬧。
少主狼狽不已,終于被折騰的受不了了。
“淨是丢人現眼的東西,都給我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