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尾巴到了,冬天也随着秋葉的凋敝,漸漸邁近了,讓人難以想象,這一晃眼,一年又要過去了。
月考如約而至,這次月考并不隆重,但年級主任和老師們還是上了些心的,在考試前還叮囑學生們說,這次有道題型在某次小測出現過,叫他們要多複習,翻閱之前的題目。
急促的敲鈴聲回蕩在耳邊,監考老師站在講台對他們說:“可以開始動筆了。”
昨晚忘記關窗,今早起來,南葵就發現自己有些着涼了,喉嚨裡像卡了塊不上不下的痰一樣,雖然在她的承受範圍内,但還是有些難受。
南葵吞下喉嚨裡的癢意,習慣性的撕了塊指尖好讓自己提提精神。
她開始專心看題,不知過了多久,藍芸芸的聲音把她從自我的世界拉出來,恍然回神。
“南葵,你發什麼呆呢?”
南葵慢半拍的擡了眼,藍芸芸嗔怪道,“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回我。”
鐵制碗筷碰撞的聲音讓人有些沉悶,南葵的眼睛緩緩聚焦,回答她:“剛剛在想考試的事。”
看她的表情沒有異樣,藍芸芸寬下心來,戳着盤子裡的飯,吐槽道:“早上那語文作文難死我了,我差點就湊不出八百字,還是卡着點寫完的。”
南葵回想了一下:“确實挺難的,我磨叽了半天才有點思路。”
藍雲雲感同身受:“每次寫作文都最累人了。”
她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不是說祁憑幫你補習了嗎?”怎麼樣,年級學霸用的還趁手吧。
藍雲雲打趣的話還沒全都說出來,就看到路邊她們桌旁的的同班楊千柔和陳歲,她熟絡的招呼:“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飯?”
“剛剛陪陳歲去買飲料。”楊千柔聲音柔和。
旁邊的陳歲敷衍的點了點頭,視線不住的往南葵身上掃,她剛剛聽到了什麼,祁憑幫南葵補習?
這個倒貼女,她心裡忒了聲,手扯了扯楊千柔的衣擺。
藍芸芸在班裡和她們玩的還可以,幾個女生體育課經常會湊在一塊說話,見她們端着盤子,藍雲雲善解人意道:“不然你們坐我們這吧。”
楊千柔看了周圍,确實沒有空位了,她不好意思道:“打擾你們了。”
這句話主要是對南葵說的。
南葵彎了彎眼,沒有說話。
南葵和藍芸芸原本是相對而坐的,現在她們兩個進來,就變成了南葵和楊千柔坐在一邊,藍芸芸和陳歲坐在一邊。
在外人面前,陳歲還是放緩了臉色,壓下心裡的不痛快,藍芸芸和她們聊着天。
身體不舒服,南葵鼻子還塞着,她神色有些怏怏,沒注意聽她們在聊什麼。
忽然,楊千柔垂眼看向她,聲音柔美:“你是四班的南葵,對吧?”
她的長相是知心姐姐、柔情似水那一挂的,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自然而然的産生一股親和感。
開啟了社交狀态,南葵道:“我是。”
上次和藍芸芸出去時遇到過她們,南葵也通過她,淺顯的了解了這個女生。
和藍芸芸同班,成績似乎比較出挑,長的好看。
但了解也僅限于此。
“我經常聽芸芸提到你。”楊千柔道:“我記得,你和祁憑是同桌。”
她語氣裡帶着股熟稔,南葵不由得問:“你認識他嗎?”
她塞了口飯,腮邊因為咀嚼的動作有些鼓,瞧着讓人心生厭意,楊千柔神色不變,“我和他一個初中的,我們之前在一個學生會裡,但不算熟。”
南葵道:“原來是這樣。”
楊千柔繼續道:“可惜他高中沒打算繼續加入,不然我和他就能繼續共事了。”
她表情帶上了些遺憾。
敏銳的察覺到她語氣裡的絲絲微妙,不太确定,南葵斟酌回答:“确實很遺憾。”
“他應該還算好相處的吧。”她眼睛亮亮的,像是想到了什麼覺得甜蜜的事,“我初二的時候,被别的男生起了外号,祁憑幫我反擊了他們,不過他應該不記得了。”
“他人蠻好的。”
剛剛就一直看到她們在偷偷說悄悄話,藍芸芸打趣道:“這麼短關系就這麼好了啊?”
聞言,楊千柔打住了話頭,攔過南葵的肩頭,頭順勢搭在她肩膀,笑吟吟:“南葵這麼可愛,我很喜歡嘛。”
“那更好了,以後我們幾個人可以一起玩了。”藍芸芸有些雀躍。
“……”
每到一兩點,瞌睡蟲總會卷土重來。
南葵在樓梯口和藍雲雲分道揚镳,現在走廊外等的學生還不多,她拿着一本政治書站到一塊角落,心裡邊默背着模版。
以公有制為主體是促進生産力發展的根本要求,與現階段生産力發展水平相适應。
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淚花挂在眼尾,南葵用手指抹掉,就感覺頭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不用看,她幾乎瞬間就知道了是誰,“祁憑,你幹嘛?”
祁憑單肩背着書包,停在她面前,姿态閑适從容,手裡抓着的書被他卷成圓形,看上去像根木條。
“看你耷拉着眼皮,怕你睡着了。提醒一下。”他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