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看她的成績一動不動,來進行親切的課外交流了。
南葵頭皮一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
這種情況,把責任推給祁憑,就變成了祁憑疏忽職守,恐怕不等她離開,龔雁春就要把祁憑叫過來了。
如果完全說實話,她沒向祁憑請教,龔雁春大概率會面色不虞。
南葵也不希望别人因為她的緣故,惹上麻煩。
在她大腦高速運轉,思考着措辭時,對面的龔雁春因為她的沉默,有些失了耐心:“南葵?”
南葵脫口而出:“我有向祁憑問問題。”迎着她的目光,因為心虛,她聲音越來越小:“但是我沒聽懂。”
說完這句話,她大概是不敢面對她,先低了眸。
龔雁春眼角一松,看着她半響,無奈的歎了口氣。
人小姑娘說完話就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她作為班主任,更硬不下心腸說些恨鐵不成鋼的斥責。
學校招生計劃,偶爾會招不滿計劃人數,龔雁春大概知道剩下名額會拿去運作關系。
進到這所學校的全都是學習中的佼佼者,像南葵這樣的,龔雁春心如明鏡。
但既然進到她的班裡,就是她的學生,她怎麼也看不得南葵原地踏步。
座位的安排本就遵循互幫互助的基本原則,既然祁憑幫不了她,這麼安排倒是個錯誤。
“那看來安排你和祁憑同桌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南葵動了動唇,“是我自己的原因。”
龔雁春暼了她一眼,“祁憑這次的英語成績突飛猛進,他跟你坐倒是能進步。”
南葵埋頭當鴕鳥,不接這話,她能說,祁憑的進步跟她無關嗎?
雖然老師讓他們互幫互助,但她就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過。
龔雁春看向她:“這樣吧,你們在坐幾個星期,要是這個月的月考還沒效果,老師就重新給你們安排座位。”
……
垂頭喪氣走出辦公室。
走廊的人空了,南葵走進前門,擡手喊;“報告。”
被打擾了思路的老師一頓,瞧了她一眼:“進來吧。”
看着她走過來,祁憑的視線似乎還專注的停留在黑闆上,他眸光輕微一閃,目光沒有因為她的行迹移動。
南葵找出課本,苦惱在她進班門前就收拾好,此刻看上去和平常無異,讓祁憑不禁懷疑是不是猜錯了。
她沒有主動開口,半響,還是祁憑先忍不住,“班主任找你做什麼?”
南葵道:“說我這次期中考的和平常一樣,反正就是鞭策我吧。”
她聲音悶悶的,祁憑直覺不止這些,他一默,繼續問:“就這樣?”
猶豫着,南葵還是說了,“她說這個月月考,我還沒進步的話,就要把我們拆掉。”
祁憑鎮靜的目光終于從講台挪到她身上,他眼神很冷淡,也沒什麼表情,看着和平常一樣,隻是視線沉甸甸的壓在她露出的側臉。
旁邊的南葵眼睛專注的看着黑闆,她看着若無其事,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背也不自覺的繃直。
莫名覺得他的目光帶了點審問的意思是怎麼回事?
他啟唇:“要是到月考,你的成績還是一動不動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南葵不明所以,“隻能換同桌了。”
班主任想調換,她也攔不了。
他曲起的指骨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的桌面,發出木質沉悶的回響,她說完後,節奏停止,祁憑神色不明:“你想讓她拆掉我們嗎?”
南葵踟蹰:“沒有想吧。”
隻是如果調換,她也無能為力。
祁憑緩慢的點了下頭,眼神裡的沉色——她的答案似乎沒讓他滿意。
他眸色一停,終究還是沒追問,恢複了一貫的淡漠語調。
“既然沒有,那就星期六來找我補習。”
“啊?”南葵眉心狠狠一跳。
祁憑給她補習?
這完全不在南葵的設想範圍裡。
這一聲太過震驚,祁憑淡淡問:“還是說,除了我,你還想換别人當你的同桌?”
這倒是沒有。
南葵忍不住反駁:“我沒想過。”
他眼裡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那不就對了。”
見她似乎還遲疑着,他抿唇,“還是你覺得我輔導不了你?”
南葵心裡的顧慮卻不是這樣。
祁憑這次期中考試,排班級第一,還特地被龔雁春在課上表揚了一番,他來輔導她,對南葵可謂是如有神助。
隻是南葵從沒打算過要麻煩他,她本來就是不善拜托他人的性格,自然也不善麻煩别人,而且她覺得這樣會帶給他沒必要的負擔。
自己學固然吃力,但其實她更不想讓别人攤上麻煩。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麻煩了。
敏銳的感受到他斂不住的低沉,她放柔了聲音:“沒有,隻是我怕耽誤了你時間。”
他回答的幹脆:“不會。”
南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