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後,看到眼前場景,明琳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困到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她悄悄走進去,怕不小心鬧出的動靜吵到南葵,連呼吸都放的很輕。
“高中基礎練習冊,知識點全表…”明琳看着桌上的練習冊,再看向睡眼恬靜的南葵時,心有種小孩長大了的欣慰感。
她折返,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了個小毯,蓋在南葵身上。
動作忽然停住。
披蓋這個動作的角度讓她看到被南葵壓在頭下的兩隻手,和觸目驚心的指甲蓋。
燈光照到指甲肉的缺口,紅潤又透着些慘白,指甲蓋縫裡面有幾縷血絲,像在水裡迤逦散開的紅色,隐隐能看出主人撕扯的時候有多粗暴。
“怎麼又扣指甲了?”明琳皺眉,想着是不是應該從網上買些苦甲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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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考試。
天氣驟然陰了,不複前日的陽光明媚,雲朵變灰了,空氣都變得涼絲絲的。
明琳看了眼天氣預報,囑咐南葵出門要記得帶傘,南葵應了聲好。
倒黴的是,南葵剛到樓下,天就開始下起細細小雨了。
老天真是陰晴不定,根據南葵以往的經驗,雨早不下晚不下,每次都是等到上學放學的時候才大手一揮。
南葵撐着傘,不緊不慢的到了學校。
走進校門,她剛好遇到了從食堂要趕去教學樓的藍芸芸。
藍芸芸抛棄了她狹小的傘,果斷選擇蹭南葵的傘。
她的傘容下兩個身型纖瘦的女生那是綽綽有餘。
“南葵,你原來是走讀生啊。”
南葵點點頭,她手肘往下壓了壓,傘面低了些,她邊走邊聊:“我還羨慕你們住宿生的生活呢,跟舍友應該很容易玩熟吧?感覺挺好的。”
“哎呀,你不住宿不知道,哪有那麼容易相處,還得跟她們搶洗漱呢,而且學校的飯難吃死了,我還羨慕你回家就能吃到媽媽做的飯,我都快郁悶死了。”
“是嗎?”南葵聲音停了幾秒,笑說,“我還挺向往你們住宿生呢,不過凡事有利有弊嘛。”
兩人邊走邊說話,聊了考試難度,宿舍生活之類的亂七八糟的話題,在樓梯處,藍芸芸戲精上瘾,演了出苦情戲。
“南葵,别走…”藍芸芸站在上去幾層台階,伸着手,依依不舍道。
南葵誇張的握着胸口,配合地入戲了幾秒後,見她有不善罷甘休的狀态,果斷轉身,揮了揮手:“再見嘞,藍小姐。”
這個無情的女人!
藍芸芸上了五樓。
班裡有幾個剛剛坐在上一層樓梯,不小心看到全過程的同班同學。
上去後,有一個女生問:“藍芸芸,你認識四班那個女生啊?”
藍芸芸接過她給的糖,點了點頭:“對啊,怎麼了?”她又補了一句:“她是我朋友。”
“沒什麼啊,問一嘴而已。”
藍芸芸不太在意的扒開書包拿課本,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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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葵把傘挂在班外的牆沿。
監考老師已經門口進行金屬探測了,大家都有序地排着隊,南葵把書包丢在沒被雨濺進來的角落,拿着筆跟在隊伍的最尾巴。
廖玉婷和黃嘉在隊伍前面聊的正開心,似乎完全沒發覺南葵的到來,隔了好幾個人的距離,南葵還能聽到她們的笑聲。
雨在她進教學樓後就驟然下大了。
南葵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注意力漸漸渙散。
她盯着白牆,過了一會,她眨了眨眼,收回視線時。
目光無心的掃過拐角處。
祁憑單肩背着一個書包,閑庭信步,眉眼冷淡深邃,隔着遙遙排隊人群,有一瞬間,南葵有以為他跟自己對視上了,又想他估計隻是在看排隊的隊伍,而且走廊幾個班,除非他有透視,眼否則肯定看不到她。
南葵慢吞吞的想。
祁憑走過來的時候,得穿過千軍萬馬,恰好。
他剛要穿過五班的時候,有個女生沒太注意,身型踉跄了一下。
南葵光明正大地看着那邊的動靜,還以為女生要和他撞上了,忍不住一驚,又瞬間鎮定。
因為祁憑這家夥,腿不知道怎麼長得,在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0.01秒。
他熟視無睹地跨過去了。
那個女生尴尬的穩住身形,拍了拍後面拖着下巴的朋友。
南葵覺得,祁憑可能有點蠢。
她一邊留心前方排隊的狀況,還忙裡偷閑朝他揮了揮手。
-hi,同桌。
按南葵心裡的定義,她和祁憑同桌,又有一起奮鬥考試的戰友情,也算是搭得上邊的半個朋友,應該也會回應她如此善良真誠的問候。
而且,南葵的社交習慣,就是遇到認識的人會打招呼。
然而,下一秒。
經典再現。
祁憑視若無睹地從她身後走過。
南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