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虛空異獸就這樣,直接朝我們發動攻擊。
當時我都覺得我們死定了,幹脆放手一搏……”
這位黑發黑眼的大帥哥,此刻一邊舉着極限重量的啞鈴,一邊神态自若地跟古甯聊天。
他是古甯在城堡的健身室遇上的。
雖然兩蟲隻是初次見面,但一見到本尊,古甯馬上就認出來了
——他就是甘德爾,瓦倫帝諾的雌君,人稱“暗黑之翼”的天行者。
天行者這個職業,主要工作是守衛蟲族的邊疆。
隻不過這個邊疆,是在星球與星球之間。
天行者們需要每天遊走在星河中,對抗的主要目标則是虛空異獸。
都是能憑借肉身行走太空的狠角色。
剛開始交談,甘德爾還有點不自在,畢竟他任務結束回來。
突聞自己的雄主,有了個素未謀面的教子,不自在是正常的反應。
古甯這樣成熟的社畜,雖然長袖善舞說不上。
但跟一個肌肉比腦子發達的家夥很快混熟,卻也不算什麼難事。
古甯表面上興緻勃勃,聽着甘德爾滔滔不絕地講述。
眼神卻總是控制不住,瞟向他雙側腳踝上的重力環
——五噸重力,天爺,這是什麼概念啊……
甘德爾沖古甯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股彪悍又野蠻的氣質撲面而來。
他覺得自己終于知道,親愛的金佰利所說,喜歡更野的雌蟲是個啥意思了:
“——那異獸的晶核我們上交了。
不過它的眼球我留下來作紀念了,紅彤彤的老好看了,我送你玩兒吧?”
任古甯怎麼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這樣的鐵血漢子,會出現瓦倫帝諾口中的“可愛”“傻乎乎”的神态。
反正古甯感覺,自己是不可能對這麼一個身高2.2米,肩寬是他兩倍,随時能捏爆他腦袋的雌蟲,産生什麼特殊的情愫。
甘德爾光是站那裡,就足夠讓古甯全身細胞都拉響警報了。
也許這就是愛情吧。
人家青梅竹馬什麼的,自然不是他這樣的寡王可以理解的。
“呵呵,這麼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還是留着吧。
我那住宿舍,怕被偷了。”古甯幹笑。
甘德爾本來聽到古甯拒絕,還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
古甯其實沒感覺他有不快。
甘德爾流露的情感,更像是不解、疑問。
奇怪為什麼,古甯不收下這麼有意思的小玩意呢?
就是甘德爾那張臉,不笑的時候就讓蟲望而卻步。
皺眉起來看着更兇幾分,好像馬上要給你一拳狠的。
跟他交流實在需要點勇氣。
聽完古甯整個叙述的甘德爾,馬上爽朗一笑,聲音幾乎震得古甯,從跑步機上滑下來。
現在的他瞧着卻是更像個大碗喝酒的綠林好漢:
“小事兒,我送套房子給你,你等下挑個喜歡的!”
這鈔能力的使用方式,竟如此似曾熟悉,二位不愧是多年老夫夫。
幸好這時候瓦倫帝諾來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尬聊。
你别說你别說,瓦倫帝諾來了之後,甘德爾那股悍匪似的氣場,明顯收斂了不少。
古甯還注意到,甘德爾一見到瓦倫帝諾,就開始緊張兮兮地用毛巾一陣猛搓,生怕自己的臭汗熏着他的玫瑰陛下了。
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克一物。
有了彼此都熟悉的瓦倫帝諾加入,氣氛就感覺好多了。
他們仨一同有說有笑地完成各自的訓練。
然而,古甯不知道的是,雖然方向不同,但甘德爾的緊張,其實也不比他少。
作為大衆眼中,天行者刻闆印象的集大成者。
甘德爾集粗魯、野蠻、暴力、不愛動腦子、做事全憑直覺于一身。
以至于全世界都覺得,他就是靠一起長大的情分,逼婚瓦倫帝諾。
這讓無數雌蟲義憤填膺。
雖然瓦倫帝諾公開澄清了很多次,還是有很多雌蟲去找甘德爾挑釁。
直到他們結婚十來年,這事都偶爾發生。
也不知道那些尋釁鬧事的雌蟲,到底是真的對玫瑰陛下,求而不得心生不忿,還隻是單純地想打架。
隻是親近之蟲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進展,基本取決于瓦倫帝諾。
甘德爾自然是愛着瓦倫帝諾的,毫無疑問。
倫帝諾是他的生命之火,欲望所向。
但甘德爾總因為自己不夠溫柔體貼,陪在瓦倫帝諾身邊的時間不夠多,也沒本事給他最好的一切等等,那些他認為很充分的理由心生愧疚。
半夜夢回,甘德爾也會用他甚少運用的腦瓜子,去想象一下。
若是瓦倫帝諾選擇的,是其他知情識趣的雌蟲,會不會更快樂。
固然,這僅僅是一種猜想。
讓甘德爾主動放手是不可能的,除非踏着他的屍體。
隻要瓦倫帝諾表現過不喜歡的地方,甘德爾肯定會記住改正,因為他總希望能給他的雄主更多的幸福。
例如,他在回歸前一周,就已經停止吸煙喝酒,還天天洗澡刮胡子。
包括他們整個隊伍也得如此,無論下屬如何怨聲載道也得執行。
反正他們打不過自己,一群撸瑟!
不然那味兒可來不及散去!
瓦倫帝諾雖然沒說,但明顯不喜歡聞這個。
甘德爾感覺自己,和瓦倫帝諾結婚多年至今,也算是恩愛有加。
最遺憾的事情,莫過于他和兄弟們,都沒能生個雄蟲崽。
要是有個像他雄父一樣的雄蟲崽,那得多可愛啊。
那樣瓦倫帝諾,也一定會很開心吧!
特别是今年以來,瓦倫帝諾情緒好像一直不大好。
雖然他表現如常,但甘德爾直覺,他就是在強顔歡笑。
甘德爾一個個單獨拷問,不,隻是提問了自己的兄弟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