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既然不是來偷李無疏金身的,那就是來求師的。”
“他沒有佩劍,應該不足為懼。我瞧他年紀與我倆差不多大,隻是不知道修為深淺。他靠近時,我竟然沒有察覺,一打眼人就在跟前了。”
“呆貨,我師父收徒又不看修為和劍術,隻看眼緣。”
“什麼?我師父不是失明了?拿什麼看?”
“……你意會一下。”
正說話,銅闆端着傷藥繃帶等物進門,淩原和莊瀾立刻噤聲。
銅闆把托盤往桌上一頓,沒好氣道:“你們背地裡這樣編排宮主,還想當他的弟子?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倆一個穿黑色,一個穿白色,動的什麼心思!我不管是誰給你們出的馊主意,總之,趁早打消這種念頭!你們就算學得再像也替代不了李無疏李公子。”
聽到這話,淩原莊瀾都黑了臉。
可能颍川百草生寫的《李無疏傳》流傳太廣,這個年紀的孩子裡面,崇拜李無疏的特别多,他的模仿者也不勝其數。
洛水城是李無疏故裡,這兒的小孩子打架都喜歡喊李無疏的常用劍招,例如“邺城題賦”“參陽第七”。
當世對少年劍修的最高贊譽,大概便是“有李無疏當年風采”。
兩人受的都是皮外傷,銅闆一邊給他們包紮傷口,一邊數落個不停。
“最煩你們這種投機取巧的!要我說,學得越像,越沒可能。走上這條道算是走岔路子了!怎麼我聽說又來一個求師的,你們最好勸他也打消這個念頭!宮主收徒隻看眼緣!”
莊瀾和淩原默不作聲地看了眼對面一直沒出聲的李無疏,意思是這話你也聽到了,還不快知難而退。
銅闆給淩原的繃帶打了個結,端着盤子轉身,正與李無疏打了個照面,吓了一跳:“見鬼!你什麼時候站那兒的!”
待他擡頭看清李無疏的容貌,整個人頓時呆立,手裡的托盤稀裡嘩啦翻了滿地。
“公子?!”
某一瞬間,銅闆還以為無相宮中那位從沒動彈過的公子,親自走出了東廂房。
見狀,兩位少年面面相觑,心中同時湧起危機感來。
淩原介紹道:“什麼公子?這位也是來求師的,你快勸他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師父收徒隻看眼緣的。”
銅闆呆愣住了,看着李無疏道:“你……你是那個新來的?求師的?”
李無疏橫豎編不出其他的身份,隻好點頭。
他平白得了一塊玉符,平白被認了主,然後平白獲得了人身。
這件事連他自己都匪夷所思,仔細一想,必是那玉符的功用。
聽聞最近,國師的人搜羅到澤蘭君渡劫失敗後留下的法寶,誰知到手沒多久又被人盜走。
李無疏上下一聯系,就明白過來。
李刻霜是被冤枉的,寶物是被那黑衣大盜所盜,今日又陰差陽錯流落到自己手裡。
既來之則安之。
他怕把兩個少年吓到,隻說自己是路過的。可那兩人以己度人,非說他是來求師的。
“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我還當李公子蘇醒過來,親自從東廂房走了出來!”
淩原和莊瀾雖然進得無心苑,卻也沒見過李無疏本人長什麼樣。
既然連銅闆都這麼說,那眼前這人多半與李無疏本人像得驚人。
兩人頓感危機臨頭。
“銅闆兄,你适才不是說,與參陽仙君越是相像,越不可能成為阮仙師的弟子?”
“……”
銅闆像是受到莫大的驚吓,說不出話來。
兩人又看向李無疏,等着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