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似乎被口水哽了一下。
先給一口糖,還沒吃到嘴裡呢,就把糖拿走了,轉而給你一頓打,這就是尤朗的慣用套路,可章信居然每一次都會在那顆糖露頭之時心存期待。
他不住罵自己傻,活該挨打,可真要挨打了,也隻能默默心疼屁股。
“尤董,我知道錯了。”求饒的話不敢說,隻盼着尤朗覺得他乖,舍不得打那麼重。
然而尤朗雖然有縱容他的時候,但責罰時卻從不手軟,章信的話從他左耳進,又從右耳出,一點痕迹都沒在他心裡留下,竹尺高高揚起,“啪”地落下!
本就溫溫的屁股遭此一擊,跟針紮似的,密密麻麻地疼起來。章信無聲地“啊嗚”了一下,心頭直喊疼疼疼疼,喊到一半,屁股又挨了一下清脆的責打,結結實實的,沒比其他工具輕到哪裡去。
章信雙手撐得酸軟,挨了幾下之後,渾身都沒力氣,忽然“啪”一聲,右手手肘猛然一彎,姿勢随着“啊”一聲歪了,手掌在地面上一擦,火辣辣的。
“撐好!”尤朗根本就不關心年輕人手心傷着沒有,隻冷着面孔要求道。
章信不敢說什麼,偷偷轉了一下手腕,又撐了回去,但腰不知是不是過于疲累,再難以擺出标準的跪趴姿勢了。
尤朗冷眼瞧了一會,沒說什麼,繼續揚起竹尺“啪啪啪”地打了下去,疼得小年輕身體一顫一顫的,最後幾乎每一下屁股都要往前縮一縮,顯得格外滑稽。
又打完二十,尤朗放下竹尺,道:“繼續。”
繼續,章信腦子都轉不動,就“嗡嗡”疼,還怎麼繼續啊?但是這就是尤朗教訓他的方式,在身體和精神上對他進行雙重折磨,而他除了順從,沒有别的選擇。
“我不該在尤董警告我以後還繼續做這件事,陽奉陰違。”
尤朗把竹尺往地上一丢,從工具箱裡取出了那根奶白色的藤條,在空中“咻咻”揮了幾下,勾勾嘴角道:“原來你知道這個詞啊,我以為你不知道。”
不管是那“咻咻”聲還是尤朗的話,都讓章信冷汗直下,兩腿打顫:“我,我知道錯了。”
“其實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你用行動證明了,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實踐一回也不錯。”
如果章信這時候回頭,就會看見尤朗上揚的嘴角,仿佛在誇人似的,可他的語氣,卻涼飕飕的,吓得章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皮笑肉不笑,說的就是尤朗這種時候。
不等章信回複,尤朗便将藤條搭在他屁股上,語氣陡然嚴肅起來:“撐好了!”
章信下意識地用力撐住,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屁股上的工具,直到兩秒後,藤條兜風“咻啪”一聲抽下來,疼得他猛地叫出聲來,差點直接咬掉舌頭:“尤董,疼、疼……”
尖銳的刮肉感,就跟刀片劃破似的,章信這才發現尤朗手中已不是竹尺了,可還來不及問出口,又被藤條“啪”一下打得“啊”一聲慘叫。
原本就绯紅一片的屁股上留下兩道平行的鮮紅藤痕,細細的,突兀地橫亘在兩團肉上,顯示着藤條的威力。
但尤朗不僅不心疼,反而被章信的尖叫催出了動力似的,抓着藤條,卯足了勁,“咻啪”一聲甩上年輕人的屁股,抽出又一道鮮紅的傷痕,看年輕人脖子猛然仰起,疼得恨不得爬開。
“尤董,輕、輕點……”章信快要哭出來了。
“你最好忍住,你一亂動我就隻好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