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不回頭，隻望鏡子裡看，心想章信跟着尤董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接着，他就看見尤董打開了車門，問章信怎麼了。司機以為他們兩個要談工作上的事，都做好了在這裡等半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的準備，可他突然一震，瞳孔驟然放大——

章信撲了下來！

司機吓成了雕塑，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呼吸，隻是眼睛直直地盯着鏡子，看鏡子裡的章信跟瘋了一樣地啃咬着尤董，而尤董竟然在回應他。

司機用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她媽的，竟然不是做夢！

車後座兩個男人親了好幾分鐘才分開，司機血壓都快不行了，就聽尤董沙啞着聲音問：“要上來嗎？”

司機懷疑章信擡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聽他道：“不要，你出來。”

“好。”

章信小心地退出去了，随後尤朗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要走，走之前道：“車開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好的尤董。”

章信看着鑽出車來的尤朗，瞬間五味雜陳，但又覺得親都親了，也不能怎麼樣了，幹脆把那禮物盒往車裡一丢：“不要了。”

尤朗寵溺地笑了笑，關上車門：“好，不要了。”

章信想，為什麼這樣顯得自己更像小孩了？

兩個人相對站着，都沒有說話，等司機慢慢把車開遠了，才顯出一點不自在來。

“走一走？”

“嗯，”章信點了點頭，跟着尤朗往前走了，漫無目的的。

尤朗把手揣在褲兜裡，慢慢踱步：“你這個樣子，怎麼跟徐小姐說？”

章信現在回過味來，覺得丢臉極了，可是又不能回到過去，也沒有後悔藥吃，隻得繼續走：“其實，我沒有跟徐小姐說過什麼，我們隻是偶爾聊聊，那隻是我的一點想法。”

“但徐小姐應該也很喜歡你吧，不然怎麼會一直找你聊天？”

“我會跟她說清楚的，再說了，你不是說人家看不上普通人嗎？”

尤朗突然停下來，看着他，路燈光照出小年輕有些慌張的表情：“章信，你都想好了嗎？年齡的差距、社會的壓力，還有生活的雞零狗碎，你都做好準備了嗎？”

昏黃光線下，章信猶疑的神色漸漸堅定，過了幾秒，重重地點了點頭。

尤朗笑了笑，伸出手來，靜靜地等着。章信心頭小鹿亂撞，雀躍地抓住了他的手。

好熱。

有點奇怪，但還是很高興。

“我這樣，是不是很不體面？”

“嗯，有一點，但是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