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疼得難以動彈,一直趴在床上,能不動就不動。次日下午尤朗進屋來的時候,隻見年輕人趴在床上,側頭睡着,有輕微的鼾聲。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打得這麼重,估計疼了一晚上。
雖說隻是個下屬,即使動了培養的心思也沒什麼感情,可尤朗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伸手掀開了蓋在年輕人身上的薄被——下面果然沒有穿,暗沉紅紫的屁股和白皙的大腿一同裸露出來,令人心驚。
淺眠中的章信被一陣沒有來處的涼風一驚,微微一顫,抖抖眼睫毛,緩緩睜開了眼睛:“呃……”顯然還是疼的。
“好些了麼?”
章信一個激靈,立馬要翻身起來,動作至一半便被屁股的傷叫停了,話也說不出來,隻呲牙咧嘴地倒抽涼氣。
卧室裡一直開着空調暖氣,熱烘烘的,尤朗脫下西裝外套,問:“上過藥了嗎?”
章信緩了一陣,還是選擇了趴下,道:“随便上了一點。”畢竟在身後,反手不方便。
“今天就讓你趴床上挨吧,看你這樣也出不去了。”
“嗯。”章信條件反射似的應了一聲,兩秒後才反應過來——他今天還要挨打!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挨打!這個屁股!章信頓覺五雷轟頂,嗫嚅着問,“尤董,能不能……”
“不能,讓你趴着挨已經是放你一馬了,不要得寸進尺。”
章信接着想起,昨天他要求不用皮帶,可最後也沒說出要用什麼,回頭一瞧,皮帶果然好好的扣在尤董腰上,但是尤董手裡拿着的是雞毛撣子。
不是吧?章信吞了下口水。他倒不是怕雞毛撣子,小時候他爸拿雞毛撣子打過他,他媽也打過,可正是因為這樣,雞毛撣子在他心裡就帶上了一抹小孩不聽話被父母教訓的色彩,如今他都這麼大了,竟然還有人要用雞毛撣子打他,那種被當作幼童一般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叫他滿臉通紅。
“尤董……”
“如果不想翻倍的話,就好好趴着。”
“能不能不要用這個?您、您用皮帶吧……”章信聲音很弱,仿佛難以啟齒。
可狹小的空間裡,連呼吸都是清晰可聞的,尤朗又怎會聽不到章信的話?他反唇相譏:“說不用皮帶的是你,說用皮帶的也是你,出爾反爾,我看是教訓得不夠。”
章信生怕說下去會惹怒尤朗,為自己帶來更多的疼痛,隻得委屈閉嘴,轉過頭去,兩手抱着枕頭,不住自我安慰,隻是二十下,不要想,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尤朗卻像是要故意羞他,走到他身邊了,也沒立即動手。章信聽着尤朗停下的腳步聲,随後便感覺到雞毛撣子的頂端在自己身後點了點,稍微有些硬的質地與**的**相觸碰,讓章信又疼又癢,忍不住往另一頭挪了挪。
“你再挪試試。”尤朗毫不留情地警告了他。
沒有聲音,片刻後,尤朗看見那個屁股又往回挪了挪,差點沒笑出聲。
小年輕還是蠻可愛的。
尤朗也不羞他了,撣子搭在那個沒一處好地方的屁股上,提醒道:“二十,忍着别亂動,不然就重來了。”
“嗯。”這回真是疼的了,尤朗抓緊手裡的枕頭,做好了準備。
可是,饒是再多的準備,也抵擋不住這“啪”一聲帶來的疼痛。若是正常情況下,雞毛撣子的威力定然不如皮帶,就連那“啪”的聲響也不那麼清脆響亮,可問題是,如今輾轉在這雞毛撣子下的是一個已然飽受摧殘的屁股,僅僅一下,就把昨天那些積壓下來的疼痛全都攪起來了,如同沉在池塘底下的泥巴,全都滾湧着翻上來,一陣一陣沖擊着章信的腦袋。
章信咬着下唇,兩三秒之後才哼唧出聲,太疼了,疼得他喊不出來:“尤、尤董……呃啊……疼……”
尤朗平日教訓兒子,從不回鍋,似乎也被回鍋的效果驚到了,看章信這模樣,顯然疼得厲害,隻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不可能就随意繞過,否則将來他說話就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