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在隐身的狀态下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伊梵還是忍不住的放輕了腳步,力争讓自己不發出一絲聲響。
伊梵朝着床榻而去,因為穿着勁裝的緣故,那黑色的長靴便露了出來,隻是,那腳卻一直未曾沾地,可以說是朝着床榻飄了過去。
身形輕閃,便入了紫色的紗帳,帝後二人都雙眸緊閉的陷入熟睡之中,伊梵一雙青瞳緩緩的從上方掃過,本來隻要在外界放出神識便能夠知曉那碧玉葫蘆是不是在帳内,但如果用神識查看的話,便有一個弊端,那便是隐身咒無法作用,然後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徹底失去這次機會,也或許以後都無法找回華殇的三魂。
所以現在,她隻能用肉眼來尋找。
從用金絲銀線繡着金龍騰雲淩駕九霄的錦被上掃過,伊梵的雙眸落在了枕着白色玉枕的二人頭上,視線微微下移,便看到了兩隻玉枕中間那一抹碧綠,定睛一看,正是一枚葫蘆型挂墜,跟她看到的冥邪的記憶中的裝有華殇三魂的碧玉葫蘆一模一樣,伊梵伸手,碧玉葫蘆便躍然于她的手心,左手伸出,然後上面多了一枚一模一樣的葫蘆型挂墜,左手微微向前傾,那幻化出來的碧玉葫蘆便落在了之前的位置。
伊梵長舒一口氣,雖然作為仙,他們可以不用呼吸不用進食,但在放松下來之後還是會忍不住的長舒一口氣。
既然華殇的三魂已到手,伊梵便轉身出了紗帳,沒有引起紗帳絲毫的震動,她依然站在屏風前,對着床榻垂首行禮,然後轉身就走,隻是在轉身的那一刹那,已淚流滿面。
這一走,便宣示着她與仙界的決裂。父君母後養了她千萬年,卻沒想到她為了一個男人叛出仙界。
很快的,伊梵便回到了“落華宮”,對于她的氣味,冥邪可是異常熟悉,很快便從五彩的承塵上“遊”了下來,看着她滿面淚痕的模樣,冥邪有些不解,但不妨礙它來讨好主人。
于是身形輕輕擺動,它便落在了伊梵的肩上,用細小的舌尖舔了舔伊梵臉上的淚,有點苦苦澀澀的,它歪着龍頭看着伊梵,奶聲奶氣的開口,“主人,您怎麼了?”
“沒事!”伊梵回頭看着肩膀上的冥邪,啞着嗓子輕聲道。隻是,心中的疼痛卻是無人明白。其實,伊梵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的執迷不悟,她生在仙界長在仙界,而華殇,則處在他們完全對立的魔界,可是自己卻無法無視對方,甚至為了對方不顧一切的做這些瘋狂的事情。
雖然心中惆怅疼痛,但既然已經做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伊梵将華殇收到丹田空間,然後環顧了這間自己住了千萬年的屋子,雖然裡面的裝飾幾度變換,但卻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已這樣的方式離開。
将常用的東西都收到指間帶着的空間戒指中,有衣服,有器具,幾乎将寝殿内所有的東西都搬空,好在她的空間戒指足夠大,将能用的東西都裝完之後依舊還有一些空間,于是便帶了一些靈果。
伊梵的目标是人界,所以這些仙界的靈果就顯得格外的珍貴。倒不是她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是華殇醒過來之後需要一些仙果靈藥補身體,而這些就是最好的選擇,靈藥,她的丹田空間内本身就有一些,所以不用額外去寶庫中取。
說走就走,但伊梵行至屏風處時眸中還是閃過不舍,一再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回頭,雖然寝殿内的東西幾欲搬空,但畢竟是住了千萬年的地方,不舍還是不舍。
就那樣站在原地,然後整個軀體變得透明,消失的無影無蹤。
翌日清晨,天帝自睡夢中醒來,起身雙臂展平,任由侍女将那銀色廣袖長衫穿戴整齊,這才再次返回床榻,取過枕邊的碧玉葫蘆。隻是,入手的感覺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或許别人還感受不到之間的細微差距,但對于他來說,這幾年時不時的将它拿在手中把玩,說把玩也不恰當,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将那三魂煉化,雖然華殇的年齡對他來說,還很年輕,但對方的潛力卻是無限大的,就連當年他處在華殇這個年齡的時候,根本就敵不過對方一招之力。
如果能将對方的力量煉化,那自己化仙成神不說指日可待,也會讓他從中得到契機,然後經過千萬年的修煉,遲早能夠登上那九天之上的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