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擡起頭，看到的是夏有期紅腫的眼眶，和害怕厭惡的眼神。陸辭的身子僵住了，他不敢相信夏有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在被陸辭放開後，夏有期立刻爬到了床尾，與陸辭保持着距離。

他擡頭對上了陸辭無措的眼神，但這次卻罕見地沒有心軟。

“混蛋……”夏有期身影沙啞，臉頰上充斥着淚痕，大大加深了這句話的說服力。

“我……”陸辭想要解釋什麼，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如何解釋呢？

道歉總沒錯的。陸辭這麼想。

所以他說：“對不起。”

他試圖擺出他犯了錯一貫的無辜表情，以前總是能湊用——但這次，夏有期卻低下了頭。

陸辭慌了，他立刻靠近夏有期，伸出手去嘗試去拉他的手臂，卻被夏有期像應激反應一般，重重甩了下去。

“期期，我……”陸辭跪行過去，坐在夏有期面前試圖再次把他抱住。

“滾開！”夏有期的情感一下子爆發，所有的委屈，失望，無措，懼怕與憤怒，都融成了一團。

他抓起被折騰到床尾的枕頭，向靠過來的陸辭揮去。這一枕頭打在了陸辭的肩上，明明重量很輕，卻好像打碎了什麼。

陸辭沉默着受下了這一擊，不輕不重的力氣打在身上，卻仿佛有萬噸重量。

他面無表情，盯着夏有期粉色的瞳孔，在裡面看到了一絲後悔。

陸辭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腦袋，卻被夏有期躲閃的動作與害怕的眼神給刺傷。那些強加在戀人身上的疼痛，都被乘以千倍地返還回來。

陸辭想起來了，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遵循本能地做了些什麼。

他也重新聽到了，夏有期在自己耳邊歇斯底裡地說疼。

……确實挺疼的。

陸辭咧了咧嘴角，從床上站起身，走向了卧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