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太遠，隻能在附近找個酒店暫住了。

可打開找酒店的軟件，他才發現，附近就連空酒店都沒有了。

謝明堂又掏出一根煙，重新點燃。

火紅的火星在黑夜裡綻出一朵花。

卻瞬間被路過的車帶起來的飛濺的水花澆滅。

就連褲腿也濕了，鞋也也進水了。

謝明堂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壓制不住了，他剛想沖那沒素質的人罵一句，卻在擡頭看到來人的一瞬間跟手裡的煙一樣啞了火。

這次謝明堂先開了口：“怎麼回來了？”

楚臨慢慢走上台階，打着傘，雨水順着黑色的雨傘傘骨珠子一般一串串滴落在地面上，有一部分飛濺到蹲在那裡的謝明堂的黑色皮鞋上。

他低頭看着蹲在那裡的謝明堂，收起了手裡的傘：“東西落了。”

等楚臨再次從裡面出來的時候，謝明堂還蹲在原地，沒動。

受傷的手上握着一支抽了半截兒的煙。

他似乎聽到了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了頭。

楚臨繞過他，打開傘，往下走。

臨下最後一階台階時，還是回頭問了他一句：“你車淹了？”

謝明堂把手裡的煙放在濕答答的台階上按滅：“沒開車，在打車。”

“打的到？”

楚臨問了一聲。

謝明堂：“能，得排會兒隊。”

這種天氣，能打的到車才有鬼。

這種降雨量，出租車根本不敢出來跑，雖然這種天氣可以加價，但多賺那點兒錢估計都不夠修壞在半路的車的。

穩賠不賺的生意，誰沒事出來做。

“我稍你一程吧，你給我開車。”

楚臨說完，一把把鑰匙扔給他，轉身打着傘走到車前，打開後門直接坐上了後座。

這樣的天氣，謝明堂别無選擇。

他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剛要啟動車子，就聽到楚臨在後面說了一聲“别在我車上抽煙”。

謝明堂回了一聲“好”，啟動了車子。

因為大雨的緣故，道上壓車壓得厲害，謝明堂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閉着眼睛的楚臨，知道他沒睡着，輕聲問了一句：“你住哪？”

楚臨懶懶睜眼，往外面看了一眼。

雨水打在車窗上，讓車玻璃也跟着多了一層朦胧的美感。

像是一場夢。

夢裡的大雨，也是這樣滂沱。

“你開你的，到地方了我自己開回去。”

謝明堂：“先送你回去吧，我怕你不認得路。”

楚臨了解謝明堂，謝明堂并不是在關心他，隻是覺得自己如果因為他搭車而迷路，心裡會有負罪感。

會覺得對自己有所虧欠。

想到這兒，楚臨冷笑了一聲：“謝總憑什麼以為，我這麼多年就沒有一點兒進步。”

“還是說謝總覺得，誰都跟你一樣，年紀越大越笨手笨腳的。”

楚臨不知道是不是“年紀越大越笨手笨腳的”有些傷人，謝明堂沒再說話。

他閉上眼睛，重新又靠了回去，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

謝明堂聞言，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創可貼，死死握住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