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安發愣時，幹桂輕輕敲了敲桌子：“我說夠了哈，再繼續下去坐在這的可就不是我了。”
“诶别别别！”陳宇馳連忙擺手求饒：“我錯了，你别告訴柒業哥。”
“那你現在能不能好好回答問題了。”幹桂有些無語。
“能能能，我一定有問必答。”陳宇馳收了收不正經的笑容，轉而看向那安說道：“是想問柒業哥相關的事嗎？”
那安微微有些意外，但不算驚訝，她點頭答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全部，特别是和秦伊，和周先生有關的部分。”
“周先生啊。”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陳宇馳的目光有些遊離。
還沒等那安問出口，陳宇馳便重重歎了一聲說道：“柒業哥應該沒有和你說過，我之前和他一樣，也是周先生的學生。”
“啊？”
這次不隻是那安，一旁的幹桂也頗為驚訝的看向對面的陳宇馳：“你？”
“诶诶，你這什麼表情啊，我怎麼了！我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好嗎！”陳宇馳頗為不滿的說道。
聽到有人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是個天才，那安一時有些語塞。幹桂的目光則很快被端來的甜點吸引，歡快的接過服務員手中的食物吃了起來。
不知是看到了那安的表情，還是因為幹桂的無視，陳宇馳皺眉清了清嗓子認真說道：“你們不會覺得，沒什麼特殊人，還能有資格從小跟着周先生學習吧？雖然機構處于特殊體質下，虛影相關項目都要求嚴格保密，但周先生可是貨真價實的院士。”
說完這些陳宇馳立刻又換上了一副有些得意的欠扁表情：“至于我嘛，我可是周先生的第一個學生，按照輩分來說，我可是柒業哥的師兄！”
剛剛還認真聽着陳宇馳講述的那安，被他這一變臉瞬間又陷入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的糾結處境中。
幹桂則邊吃着甜點，邊習以為常的歎息一聲不屑說道：“那你這個天才為什麼加入了後勤組，還天天想着刷副本呢？”
聽幹桂這麼問，陳宇馳臉上的得意頓時消散，甚至帶着些無奈和落寞。但他很快重新露出笑容：“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聊聊柒業哥吧。”
“該從哪裡說起呢···”陳宇馳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起來頗為苦惱：“其實柒業個人也就比我晚來幾個月，秦伊帶他來的，當時他們也沒說什麼，就是秦伊希望周先生能帶着柒業哥一起學習，周先生當時隻是簡單做了幾個測試就同意下來。”
“之後也沒什麼特别的，我們都是正常跟着周先生學習，生活。周先生對我們的态度也就那樣，嚴肅認真，但有時候也很和藹，就像普通的老師和長輩那樣。隻是秦伊很少來看望柒業哥，估計是他那邊也比較忙吧，畢竟當時秦伊可是戰鬥人員的支柱。”
“後來嘛···”陳宇馳說到這再次陷入了沉思，似乎又一次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半晌後才看向那安問道：“對了，你有聽說過柒業哥的研究成果嗎？”
“雙生水晶···好像還有些和戰鬥服有關的成果？”那安不太确定的說道，她很早的時候聽幹桂說過完整的名稱，但是當時的她對相關的事情還沒有概念，所以記憶不是很清晰。
“對，差不多。”陳宇馳輕輕點頭：“柒業哥的第一個研究成果就是戰鬥服，當時我們還跟在周先生身邊。”
“你大概無法想象，在研制出戰鬥服之前，戰鬥人員在虛影面前相當于拿着武器裸奔，在哪怕是二成虛影的攻擊都有可能緻命。何況當時的情況來說，三成以下虛影都是極其稀少的存在，就算有，大多數也成了高級虛影發食物。戰鬥人員是真正行走在刀尖上的職業，每周都有大批的戰鬥人員重傷甚至死亡。”
“戰鬥服的研發，直接将戰鬥人員的生存率提升了1/3，再加上其附帶的功能和強化效果。如果說化形武器讓我們有了和虛影戰鬥的資格，那戰鬥服就是我們第一次和虛影站上了同一起跑線。”
那安輕輕點頭，戰鬥服的重要性她很早就知道。
結界内部的物品雖然無法真正傷害虛影，但至少能起到阻擋的作用。但外界的物品卻是無法被帶入結界内的，就連栗喑她們使用的假肢，在進入結界的那一刻也會直接消失，甚至無法握住化形後的武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也是柒業目前主要的研究方向。
更别說除了最基礎的防禦左右，戰鬥服還附帶了不小的強化效果。那安幾乎無法想象早期的戰鬥人員該怎樣和虛影戰鬥。
看到那安的表情，陳宇馳無奈笑了笑說道：“那你知道，當人們知道這樣一個改變格局的研究成果，是一個年齡可能還不夠上初中的孩子發明出來時，大家心裡在想些什麼嗎？”
“好不夠上初中？小學？”那安的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變了，變得充滿不可思議。
雖然她早就知道戰鬥服的研究和柒業有關，戰鬥服已經出現有段時間，但她從未往這個方面想過。
陳宇馳輕輕搖頭：“是不是很荒唐？”
“确實。”那安不得不承認。至少，在她認識柒業這麼久的時間内，她一直逃避了這個問題。即使她已經知道了柒業很厲害，也絕不認為小學生能研究出這種程度的東西。
“很荒唐，當時所有人都這麼認為。所以，大家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是周先生故意将自己的研究成果讓給了柒業哥。”陳宇馳勾起嘴角，但看得出他并不開心。
“然後你猜怎麼着？所有人都在置疑，置疑周先生偏心，置疑柒業哥的身份，置疑為什麼不是我？甚至出現了周家與我們陳家關系鬧僵的傳言，然後越鬧越大。”陳宇馳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最終，周先生頂住各方壓力，堅持将戰鬥服的成果歸于柒業哥名下。但也迫于壓力，不得不将柒業哥送離了自己身邊，送回給了秦伊。”
接着，陳宇馳的表情變得有些得意：“在被送離之後，柒業哥很快将戰鬥服疊代升級，這才徹底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人們這才意識到他是個真正的天才。”
“但其他的麻煩事也接連而來，面對一個無所屬的“寶藏”，研究院内有勢利的家族開始争先恐後的想要得到他，就連我家和周先生所屬的周家也不例外。”陳宇馳重重的歎了一聲。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都失敗了。不僅如此，柒業哥還借秦伊帶回的水晶供體研發出了雙生水晶。”陳宇馳邊說着邊笑着看向一直認真消滅着甜點的幹桂。
幹桂認同的點了點頭，還補充道：“和周先生一起。”
“推廣是一起，但實際最初是柒業哥自己研發的。”陳宇馳解釋道：“柒業哥邀請周先生一起的，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其他來拉攏的家族死心，即使要拉攏，也會優先周家。”
那安再次點頭陷入沉思。就陳宇馳的描述而言，周先生和柒業的關系相當好，互相都很為對方着想，也沒有任何起沖突的必要。而從這開始的事幹桂也親身參與了，似乎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所以周先生隻是出于對晚輩的關心？任天威的警告呢？是為了誤導我？那安的雙眉微微皺起。
似乎是看到那安的表情，陳宇馳略微思索之後問道：“雙生水晶這個成果，還需要我介紹一下嗎？”
雖然沒有頭緒，那安秉承着多了解一點是一點的想法應道：“在雙生水晶出來之前大家是怎麼戰鬥的？”
陳宇馳先是想了想問道：“那安姐知道虛拟水晶嗎？”
“大概知道，儲存了一定能量的死水晶，無法收集數據。”那安回憶着答道。
“嗯，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虛拟水晶會讓結界進入單邊穩定狀态，隻要生成結界的虛影不徹底死亡，攜帶虛拟水晶的人就無法離開。其他和雙生水晶基本一緻，在結界内，一但虛拟水晶碎掉，擁有者也會一起死亡。”
“但因為虛拟水晶無法收集數據，支撐化形武器的數據和維持機構結界的能量都難以得到補充。所以部分小隊或者實力強大的單人戰鬥員需要時常攜帶活水晶出去收集能量，以維持機構結界的穩定運轉。”
“活水晶就是由友善實體直接贈送給人類使用的水晶，但這種實體贈送的水晶也有巨大的限制，雖然可以收集數據，但它一顆的穩定程度便相當于兩顆虛影水晶的穩定程度。”陳宇馳再次苦笑。
“也就是說這種水晶和虛拟水晶一樣，不徹底消滅結界内的虛影就無法離開結界？”那安很快理解了陳宇馳的意思。
“嗯，并且，這種結界不是單邊穩定是完全穩定。所以，隻要活水晶的攜帶者不死，外援甚至都無法進入。”
“碰到能對付的虛影還好，碰到無法對付的虛影，不止攜帶活水晶的人，同隊靠虛拟水晶進入的人也隻能等死。或者···主動殺死活水晶持有者，留虛拟水晶持有者苟活，等待有可能的，更強大的外援。”
在聽到後半句話時，那安整個人微微一怔，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雖然這些事情與現在的他們關系不大，但這種涉及自相殘殺的話題無論多少次都令人不适。即使，這有可能才是存活率最高的選擇。
過了很久，陳宇馳才輕歎一聲打破平靜：“好在現在有雙生水晶了，戰鬥人員存活率和能量收集率都大幅提升。這是很好的時代，柒業哥有很大功勞，部分戰鬥人員甚至覺得他是救世主呢！”
那安自然沒有反駁，她真實的見到了這樣的人，甚至秦伊都是他們中間的一員。當然，也見到了視柒業為叛徒的人。
想到這，想到秦伊，那安想起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秦伊和周先生關系怎麼樣？”
提到這個問題，陳宇馳也陷入了糾結中，好一會才不确定的說道：“他們好像沒太多交流？不過周先生好像是秦伊名義上的監護人，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這點和周先生說的一緻，那安微微點頭。不過這樣看來···怎麼都是死胡同？那安有些沮喪。她感覺周先生和柒業的關系沒有任何問題，和秦伊的關系反倒很一般。于情于理，周先生想要阻止柒業去找秦伊都沒有問題。
正在那安苦惱自己是不是找錯方向之時，陳宇馳卻有些不解的嘀咕起來：“不過說起來為什麼周先生會是秦伊的監護人，秦伊也不搞研究啊？”
那安回憶着周先生的話不确定的說道：“似乎是秦伊養父的囑托。”
“秦伊養父？”陳宇馳有些茫然的點頭：“還有這種事啊，我都沒見過。”
“嗯，柒業也說沒有見過。”那安回憶着清明節掃墓時的情景說道。
“好神秘啊。”陳宇馳略帶好奇的感慨。
那安也微微點頭，關于這個人隻有周先生提過一些。哦對，還有今天早點見到的那個人，提到過秦伊經常在那個廢棄的練兵場和養父一起訓練，他養父似乎是叫秦衛軍。
不過如果那個叫匡長峰的人知道的話，妙依漣和體育老師高鵬應該也會知道一些。那安決定等下這邊結束就去找依漣姐問問，反正也要去那邊和柒業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