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青···就是我的丈夫,他當時并沒有陷入昏迷,但即使我問他,他也從未透露過具體情況,可能是涉及保密内容,也有可能是無法說。”
“總之,那之後不久,柒業有向上層申請組織救援隊再去探索一次,但遭到了包括秦詩琴在内的所有人的拒絕。”
秦詩琴?這個名字讓那安陷入了徹底的茫然中,如果說對秦伊的感情,作為搭檔甚至是未婚妻的秦詩琴絕對不會比柒業少,可是為什麼她會拒絕回去找秦伊?是因為狀況已經危險到連她都覺得不值得了嗎?還是她已經可以确定秦伊死亡了?
“更多的情況我也無從了解,不過我想當時未曾昏迷的那些人大多也難以回答。至于秦詩琴和柒業,他們也許還知道什麼。”妙依漣最後看下那安說道。
那安也理解妙依漣的意思,其實從一開始妙依漣就可以打發她去問秦詩琴和柒業,但她還是盡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部分告知的那安。對此,那安已覺得非常感激。
妙依漣笑笑示意不必在意,她随即也向那安問起了早上去見弘成時的狀況。
那安搖搖頭:“他對殺人案相關的事沒有什麼頭緒。不過在臨走前,他提到了秦伊,說柒業和秦伊很像,并且猜測柒業會和秦伊有一樣的結局。”
妙依漣頓時了然:“所以你才會想知道秦伊相關的事。”
不過就柒業和秦伊很像這一點,妙依漣又認真回想了一下才說道:“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秦伊是一個外熱内冷的人,總是表現得很熱情,但卻更喜歡單獨行動。直到遇到柒業和秦詩琴之後才有所改變,變得更···似乎是更溫和了,也更像一個人類了。從這點來看,現在的柒業和當時的秦伊确實有些像。”
那安微微點頭,從妙依漣對秦伊變化的描述中那安也感受到了相似之處。都像是一個原本與世隔離的人,開始因為某些契機而和周圍的人産生聯系。
那安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依漣姐,你對弘成這個人有什麼印象?”
“弘成啊···”妙依漣似乎有些苦惱。
“他和賈蜜當時也是秦伊負責的學生,我和他們接觸不算多,他們最後也沒一起去那邊世界探索。但他們似乎很後悔當時沒有選擇一起去。”
很後悔?聽到這個評價那安感到相當驚訝。如果說這次探險内唯一需要挽回的事就隻有秦伊的失蹤。所以弘成和賈蜜後悔的事,很有可能就是沒能一起過去阻止秦伊的失蹤?
那安突然覺得弘成和秦伊,甚至是和柒業的關系可能都遠比自己之前想象得要好。
這也可以解釋弘成對自己動手時,柒業為什麼會那麼憤怒,而之後對弘成的事為什麼又會那樣無法釋然。
那安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看向妙依漣問道:“那弘成和賈蜜呢?他們當時也拒絕了柒業要組建救援隊的請求?”
“是的,不過我想··他們當時拒絕的原因和其他同屆戰鬥人員不太一樣。他們大概和周先生一樣,是不希望柒業前往參與救援。”
不希望柒業去···那安仔細琢磨着妙依漣的說法,突然感到腦中冒出了一個大膽且非常奇怪的想法。
她起身向妙依漣鞠躬表示感謝後,迅速離開了畫室,再次向關押弘成的地方趕去。
按照之前走過一次的申請流程,那安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再次在會面室見到了弘成。他還是那樣,看上去很頹廢,眼神也無光。
時隔不久再次見到那安,而且這次還是那安單獨前來,他似乎也不是很驚訝。隻是如之前那般直勾勾的盯着那安,一言不發。
那安俯身到鐵制欄杆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冰冷的鐵欄杆,她目光與對面的弘成撞上,一字一句的問道:“弘成,你為什麼殺了賈蜜,為什麼要親手殺了自己的搭檔。”
弘成與那安對視,眼神中似乎第一次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他微微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似苦笑又似嘲諷的笑容啞聲說道:“因為不想像他們一樣,有一天被自己最愛的人給害死。”
像他們···那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再次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秦伊的死是秦詩琴害的,她也許也有苦衷。”
“都一樣,沒什麼不一樣的。”弘成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猙獰:“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卻連救他的勇氣都拿不出來。就算有苦衷在,連柒業都說服不了的苦衷又算得了什麼。”
面對弘成的這些話,那安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她并不是覺得弘成的話有道理,也不是覺得這樣說完後他殺死賈蜜的行為就能被正名,但就是無法再說出反駁他的話。
她沉默了很久,直到會面時間已到,外部的看守敲門想要叫那安離開。那安才終于好不容易又擠出了一句話:“所以,你當時拉我進結界的原因,是想形成相似的狀況,然後讓柒業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而不是變得和秦伊一樣?”
弘成沒有正面回答那安的問題,隻是用幾乎是在自語的聲音說道:“他們都太傻,死去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們在乎的人會奪走屬于他們的一切繼續好好的活下去,無論是生命,還是其他的一切。”
“你錯了。”那安死死的抓住鐵質護欄喊道。
而此時,兩邊的看守都已經打開會面室的大門進來,企圖結束二人的交談。
但那安卻沒有因此停止自己的行為,她對着弘成的背影繼續喊道:“你隻是在為你的自私找借口!柒業絕不會落得和你一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的結局在他身上重演。”
無論那安說什麼,弘成都沒有再回頭,他沉默的跟着看守離開,仿佛并沒有在和人交談。負責帶那安出去的看守此時也已經拉住了她的雙肩,想要将她帶離看守室。隻有那安,像是不肯罷休一樣,繼續抓住鐵質護欄,雙眼也死死的盯着弘成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