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骨折還是什麼,其實這些傷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大事,他也遠不會因為這些就失去戰鬥力。而且即使這種狀态,他也比我們大部分人更擅長對付虛影和自保。”淩菲似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那安低聲回應。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那安在内心輕聲說着。他很強,特别是在對手是虛影的情況下,那安相信柒業要比絕大多數戰鬥人員都強很多很多。
可是,這些都不是那安在乎的。
柒業當然知道該怎麼對付虛影,即使受傷也不會改變他的絕大多數優勢。狀态對他而言不是意味着他能不能戰勝虛影,而是意味着,他在一定會勝利的戰鬥中需要受多少苦。
而這,才是那安真正在乎,或者說想要避免的。
淩菲卻不知道那安為什麼在知道這些的情況下還會擔心,明明身為搭檔的她會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的強大。
她輕輕搖頭決定不再勸,而是話鋒一轉說道:“你應該和我們一起回機構,把那邊交給栖流。”
似乎是怕那安還想拒絕,淩菲再次湊到那安身邊低聲說道:“你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過去更好,畢竟,柒業肯定更在乎你的安危。”
那安明白淩菲的意思,她還不太擅長使用短刀,自保能力不足又無法遠程攻擊的情況下,比起助力更像是一個累贅。
她收回視線,深深歎了一聲,最後同意了淩菲的提議。
後勤組的接送車并沒有比淩菲二人晚太久,見姐姐也和自己一起坐上了車,霄霄似乎放心了不少。
妙依漣顯然也接到了相關的消息,衆人到達時雖然已經快十二點,但她卻依然站在門口張望迎接。瞳可,艾爾和袁蓮兒則早已入睡多時。
那安讓妙依漣領霄霄先去休息,自己則和淩菲橫煉找了一處角落,将柒業被抓走時的情況和他們二人說了一下。
“殺人案。”淩菲微微皺眉。
橫煉卻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家夥終于走上殺人這一步了嗎?”
“别瞎說。”見那安臉色不太好,淩菲趕緊先一步制止了橫煉的話頭說道:“不過怎麼會扯上殺人案,你不是一直和柒業在一起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柒業不可能去殺人,不隻是時間和精力的問題。”那安笃定的說道。
淩菲的表情卻有些複雜,她想到了弘成,她認為如果那安真有個三長兩短,柒業動手殺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眼下不是讨論這種可能性的時候,淩菲再次陷入沉思:“那是因為哪件事呢···”
那安有些不太确信的開口:“如果說有在現場的死亡事件倒是有一個,就是張齊巡的死亡。”
“張齊巡?”淩菲略微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好像機構還調查了這件事,說是因為急功近利,私自入山被虛影殺害了。”
“他是被領主殺的。”那安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臉色有些難看。
“領主?你們進的那個廢土?他怎麼會去那裡?”淩菲很是驚訝。
正在此時,畫室大門處又有兩人趕到,一男一女和一隻兔子。男人很高很壯,胡子拉碴,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女人看起來相當幹練,卻長着一雙頗具魅惑力的狐眼。來人正是皮爾森、秦詩琴和幹桂。
妙依漣此時也已經安頓好了霄霄,從樓上走下。
淩菲小聲對那安說:“我沒有妙依漣和秦詩琴的聯絡方式,好在皮爾森最近一直和艾爾住在這邊。”
那安輕輕點頭,顯然是因為妙依漣也沒能聯系上秦詩琴,所以幹脆由皮爾森直接上門去找了幹桂和秦詩琴。
“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詩琴顯然已經大緻知道了事情的發展,有些焦急的看向那安問道。
那安隻好将更具體的步驟又重複了一次,這次幹脆還直接加上了自己剛剛的猜想。
“張齊巡···?”聽到那安的猜測,秦詩琴顯然也有些茫然:“他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那安其實也不太确定,張齊巡的事更多的隻是直覺,連當作猜想都沒有證據。她隻好再次強調:“不一定就和他有關,隻是猜測。”
淩菲也在這時想了想補充了一個自己之前的想法:“如果說那段時間柒業最想殺的人,我怎麼感覺應該是弘成?”
此話一出大家便都陷入了沉默,顯然無論是張齊巡的事還是和弘成的糾葛,都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正常都已經算是解決完了才對。
最後還是秦詩琴起身做出了總結:“總之先得想辦法弄清大緻情況。”
她随後看向那安說道:“明天一早我去找周先生,看他有沒有辦法聯系高層的兩個監管弄清情況。”
“如果事情真的張齊巡有關,那整件事肯定和任家、任天昊也脫不開幹系,幹桂就和栗喑一起去暗中調查一下任天昊相關的事情。弘成那邊···淩菲你和橫煉帶那安過去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其他人暫時就不要表現出太明顯的異常,等周先生那邊有初步結果之後,可能還會需要各位的幫助。”
其他幾人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就連一向看柒業不爽的橫煉都難得同意了幫忙的請求。
見初步安排差不多完成,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大家便各自散去準備休息。那安則在躊躇好一陣之後還是叫住了将要離開的秦詩琴:“我要怎樣才能重塑自己的武器呢?”
她之前和秦詩琴接觸并不算多,全部都是和柒業有關的事。那安能夠從各種細節看出秦詩琴對柒業的在意,以及柒業對她的信任。可是秦詩琴對那安的态度卻一直算不上熱情,更像是無奈之下才認同的那安的存在。
那安知道,大概在秦詩琴的心裡,自己遠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搭檔。對柒業的狀況不夠關注,掌握的專業技能也遠遠不夠。不過她一直有在旁敲側擊的告知自己一些和柒業有關的事,大多都是自己之前不曾了解的部分。那安能感受得出來,秦詩琴是打心底裡希望柒業能有個真正合格的搭檔。
聽到那安的問題,秦詩琴顯然怔了一下,然後才輕輕搖頭說道:“在機構内部想要進行武器的化形需要通過嚴格的申請流程,而且必須得是機構戰鬥員才能申請。”
這個回答讓那安有些失望,她當然不是一個正規的戰鬥員,而且如果申請比較嚴苛的話,似乎還不如等柒業回來再找他。
果然,秦詩琴也提出了相應的疑問:“柒業不是就會化形嗎?而且他的化形技術絕對超過了機構大部分的武器化形專員。”
那安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從柒業送自己的那把短刀就不難看出這點。
秦詩琴凝視了那安片刻這才再次緩緩開口:“他最近狀态不好,所以你不想麻煩他?”
被秦詩琴說中了心聲,那安隻好再次低頭保持沉默。
看到那安的樣子,秦詩琴不知為何竟短暫松了一口氣,随後又無奈的搖頭說道:“化形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僅心中要對需要化形的事物有個具體的設計,而且要對材質進行篩選取舍。最後一步,也是最看天賦的一點,需要知道怎麼将數據導入穿插進原本的物品中。大部分基礎紮實的人都被阻在了這一步。”
那安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的點點頭,但她随即想起了之前的那件事,有些不太确定的說道:“我之前好像做過類似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的秦詩琴顯然很是驚訝:“你完成過化形?”
那安見秦詩琴反應如此大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把水果刀化成了一把短刀,而且之後就再也沒有成功過了。”
“之後你還試過?”
那安輕輕點頭:“試着把鉛筆芯化成箭矢,但是失敗了。”
秦詩琴聽了這話有些無語,頓時知道那安肯定是看柒業化形産生了一些誤解。似有些好笑又似有些無奈的答道:“這種化形涉及到材質的改變,就需要很強的專業知識了,和不改變材質的刀化刀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
那安頓時也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多麼低級的錯誤,頓時有些尴尬。她也記起了柒業在找廢土時曾經使用過的技巧,這樣看來這兩者的原理應該差不太多。
“不過你知道怎麼引導力量注入的話倒是可以試試自己重做武器,專業方面的短闆可以去找周先生彌補,隻是進行一次化形的話,補習一下應該也可以應付了。”秦詩琴表情放松了一些說道:“明天你先和淩菲他們去找弘成,我和周先生說明一下情況,他要是覺得沒問題晚點在叫你過去。”
聽到自己最近煩惱的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那安頓時感到一陣興奮,認真點頭應下了秦詩琴的安排。
秦詩琴也第一次對那安展露了一個很輕的笑容,一雙狐眼越發勾人:“希望就是你。”
“什麼?”那安被秦詩琴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有些茫然。
秦詩琴卻已經轉頭擡了擡手說道:“早點休息。”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