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那安和柒業第三天早上再次回家去接霄霄。
因為父母長輩都不在家,柒業難得的可以沒有顧慮的跟随上樓,霄霄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在家等待。
經過商量,那安還是選擇接霄霄去他們在學校附近的居所住,畢竟一個人的東西會比兩個人的少。加上柒業的話免不了要帶上些常用藥劑和研究資料,最後還是決定不讓他搬地方比較好。
并沒有花太多功夫,三人就重新回到了學校附近的居所中。一進門,霄霄的視線就被客廳中巨大的懶人沙發和地毯所吸引,迫不及待的趴了上去。
“這是姐姐買的?”霄霄趴在懶人沙發上一臉享受的問道。
那安下意識的向柒業看去,柒業輕輕點頭示意沒有問題。那安這才開口答道:“這是另一個朋友的,這幾天它不在。”
考慮到柒業說這幾天還要進趟機構,到時候霄霄多半會和幹桂打個照面,加上這裡本就是幹桂居住的地方。
又沉默了片刻後,那安還是再次緩緩開口:“它叫幹桂。”
“幹桂?”霄霄臉上寫着不可思議。
她當然知道姐姐那隻寵物兔的名字,那是她們一起看着長大的小生命,是她們一起呵護陪伴了很長時間的朋友。可是它不是已經···
看到霄霄一臉震驚的表情,那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幹桂的事,隻好笑着說如果有機會見到的話她就自然會知道了。
那安這句話顯然勾起了霄霄的好奇心,霄霄很是期待的問道:“那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呢?”
具體時間那安其實也不知道隻能再次看向柒業。
“就這兩天。”
收到了滿意的答複,霄霄立刻重新綻出笑容。
此時的任天昊有些疲憊的倚在自己研究院辦公室的座椅上,從昨晚回到這裡開始他就一直保持着這個樣子,他滿腦子都是父親憤怒的吼着要将繼承權給任天威的事。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到現在任天昊都無法相信這件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柒業,因為他沒能在巡山中殺死他。
可是即使再回道自己可以有所行動的那一天,任天昊也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自己投放進去的虛影已經足夠讓一個六成廢土直接變為九成,而事實也是如此,那可是九成廢土?他們怎麼可能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出來了?
任天昊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上他們根本算不上事平安無事,但這點程度對于任天昊來說還遠遠不夠。而造成這個結果的最大原因毫無疑問就是柒業本身,柒業有着遠超任天昊想象的應對方法,這個應對方法導緻了這個不讓人滿意的結果。
隻是這之後又該怎麼辦,連九成廢土都不行,那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的除掉這個叫柒業的最大阻礙?
任天昊隻覺得頭疼,雖然周海銘派系的存在才是任家要面對的核心問題,但除掉作為最強新生力量的柒業無疑會給任家之後的行動帶來不小的益處,而隻要任天昊可以想辦法除掉或是廢掉柒業,任九宗肯定也會按照原計劃讓他做繼承人。
這才是任天昊無論如何都想要保住的東西,他不可能讓任天威那個低賤的外人奪走屬于他的繼承權。
可是要怎麼做?任天昊一個晚上也沒能理出頭緒。他拼上了這麼長時間的積累都沒能殺掉柒業,現在還能怎麼做?
咚咚的敲門聲就是在此時響起,任天昊揉了揉因為一夜未睡而有些脹痛的頭部,有些不耐煩的出聲應道:“進來。”
他在研究院的一個後勤部下屬立刻推門而入,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匆匆向任天昊行了一禮後便迫不急的開口道:“任先生,出問題了,有人反應說張齊巡離開巡山旅館時有任家的衛隊成員跟着,懷疑張齊巡的死和任家有關。”
“張齊巡?”任天昊頓時緊縮眉頭。
張齊巡已經死了好一段時間了,事到如今怎麼還會有人調查一個無關經驗的人的死亡?何況巡山人員在巡山中死去算得上是一個正常現象,給家人賠償後這件事就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
“誰在調查張齊巡的死?”任天昊語氣森然的問道。
“張齊巡的家人找過來了,說是對他的死有疑問,鬧着說要拿回屍體去進行屍檢。高層沒辦法說是會幫忙進行調查,推脫屍體已在實驗中完全毀去,但隻怕這事沒辦法輕易過去。”任天昊的手下依舊滿面愁容。
因為虛影相關的事情無法外傳,即使是家人也無法詳細告知,隻能說是參加保密等級較高的研究。如果過程中出現傷亡都将推脫為研究事故,機構會按照正常标準對相應的家人進行補償。在結界中喪生者的屍體都無法找回,考慮到這一點,部分情況下無法交出屍體應該也被列在了條款内,正常是不會有人來鬧才對。
見到任天昊皺眉思索的樣子,他的屬下大着膽子湊近幾步低聲說道:“聽說最後目擊到張齊巡行蹤的那個人是陳宇馳。”
“陳宇馳···”任天昊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他的父母和機構的高層有些關系,他們本想是把陳宇馳塞到研究院。但奈何他不怎麼争氣,天天就抱着幾個遊戲機不撒手,最後高層每辦法将他調至後勤組,安排了個閑職混日子。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之前在研究院的時候和柒業的關系不錯。想到這,任天昊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又是柒業。
不過這個調查有高層介入的話,在中間做手腳就變得不易了起來。任天昊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張齊巡的家人追查的目的是什麼?”
“說是懷疑張齊巡的死亡和研究無關,是有人特意陷害的,他們要求讨回公道。”下屬似乎早就将這一切做了調查。
張齊巡的死因之前公布是因失職害死隊員導緻内心愧疚,急火攻心下失去理智私自進入山中,最後因疏忽殉職。
這個說法雖然不算完美,但是應該也沒有太大的破綻,心情上的事誰也說不定,他的家人又是因為什麼覺得疑惑找上門來的?
下屬似乎是看出了任天昊的疑惑小聲說道:“張齊巡初次回旅館時确實表現得很焦躁,也符合失去理智的前兆,當時很多人都看見了。但是不知道是誰,偷偷将張齊巡次日離開旅館時的監控塞給了他的家人,他當時表現得很平靜,甚至有些興奮。”
“這樣不算什麼問題。”任天昊皺眉:“人在瘋掉之前,通常會表現得很平靜,實際卻是生活在自己個人的世界中。”
“問題就在這裡,他臨走前交還了房卡,完成了退房,卻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下屬的表情也很是嚴肅。
巡山的旅館歸還房卡并不等于退房,離開去巡山之前,旅館會收回房卡幫忙保管,但卻會為所有人保留房間,等待所有人巡山歸來,而正式退房則需要另外的手續,需要完成結束巡山的相關手續。
能完成手續,說明張齊巡當時意識清醒,思維沒有出現問題,卻沒帶走任何東西,如果時辦理退房準備孤注一擲重新進入大山,那不帶走行李也說不過去。可是如果隻是為了退房後進山自殺,他當時的心情狀态又完全對不上。
這樣看來,張齊巡當時的狀态的确更像是被人帶走。而事實上,任天昊就是派自己的人帶走了張齊巡,并且告訴他自己要對柒業動手。所以張齊巡才會在心情愉悅的情況下自己辦理退房手續離開,卻又沒有帶走任何行李。
這原本隻是一個矛盾的小問題,但卻有人故意将這個問題放大,與機構這邊之前給出的死亡原因産生了沖突。
任天昊頓時感覺有些頭大:“現在上層那邊是什麼反應?”
“因為有陳宇馳的證詞,上層已經懷疑張齊巡是被任家的人帶走的,下一步可能就會要找到這個被目擊的人進行逼問。”下屬面色凝重的低下頭。
任天昊起身有些煩躁的在屋内來回踱步,這件事如果被坐實,高層肯定會以此為借口把任家徹底排除在權力争奪之外。如果這件事被任九宗知道,那就不隻是一個繼承權的問題了,任九宗甚至可能會以危害任家等大義的借口将自己徹底逐出任家。
任天昊竭力調動着自己的思緒,企圖找出一個可以破局的方法。
下屬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語氣憤然的說道:“可惜陳宇馳那小子背後的勢力也不簡單,不然隻要想辦法讓他閉嘴就好了。”
讓他閉嘴?聽到這句話任天昊感覺自己的腦内突然像是被什麼擊打了一下,頓時有靈光乍現。
他轉頭對如喪考妣的下屬說道:“你去調查一下柒業之前到底對張齊巡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