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她和柒業還有很多其他人一起進入了一個廢墟中,中間出了一些意外,她被迫和柒業分開。她掉入了一個黑暗的地方,尋着雙生水晶微弱的紅色亮光,她不停的尋找着柒業。雖然沒有遇到危險,但夢裡的時間卻非常緊迫。可是任憑她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柒業,夢中的她漸漸被無助和孤獨包裹。
那安的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在微風的吹拂下更添了幾分涼意。在黑暗徹底将夢中的她籠罩之後,她不安跳動着的眼皮終于猛的睜開。那安驚魂未定的坐起,身上蓋着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一陣涼風吹來,那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做噩夢了?”身邊清冷溫和的男聲傳來,那安下意識的看向旁邊,柒業正随意的撐着身子面帶疑惑的看着她。
那安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男生,夢中的窒息感和無助感正慢慢消退,這個人就在身邊所帶來的真實感讓她緩緩的松了一口氣。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猛地注意到柒業身上穿的居然是戰鬥服。那安又是一愣,突然想起了自己驚醒時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碰掉了,她趕緊俯身将那件外套撿了起來。她細細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檢查确定沒問題之後,這才擡手遞給柒業。
柒業伸手接過并沒說什麼。那安看着面前的男生,再次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算不上噩夢,就是太真實了。”
那安無奈的笑笑,擡頭看向漸亮的天空。大多數的星星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空中一顆格外耀眼的星,那安知道,那是啟明星。
“他們應該快要過來了。”
看着耀眼啟明星,那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她記得羅嘉定的鬧鐘是5:30。那安擡手給淩菲發了一條消息,告訴她自己已經到日出觀景台這邊了。
“日出觀景台?這家夥···”
不得不說那安的信息發的很及時,淩菲剛緩緩放下柒業帳篷的門簾,讓它将熟睡中的幹桂完全蓋住。
半小時前她剛醒來就發現那安不見了,起初以為她是出去上洗手間了,過一會就會自己回來,結果等了十分鐘也不見人就想出去找找。在附近饒了一圈也不見人之後才想着要不幹脆去找柒業問問。她倒是忘了還有手機這樣簡單明了的聯系方式,以至于感受到手機的振動之後她才恍然大悟的回了一句:好的,我們等下也過去。
“那看來柒業也和她在一起。”淩菲喃喃說着,擡頭看向已有微光泛起的天空。她輕輕搖搖頭,轉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花了些功夫,淩菲叫醒了睡得正香的羅嘉,然後在對方好不容易清醒了點問向淩菲要幹嘛時,淩菲示意她去叫醒蔣邵宇,她自己則去找橫煉。
雖然說是常伴被卷入結界危險的戰鬥人員,橫煉的睡眠質量卻比大多數普通人還要好。更令人驚訝的是他似乎對殺氣有着一種天生的直覺,如果是對他沒有威脅的人或事物,即使在他邊上敲鑼打鼓也很難叫醒他,但如果有危險臨近,他變回瞬間清醒進入高度戒備狀态。托他的這個特性,身邊有橫煉時,淩菲一直睡得比較踏實,幾次被偶然卷入剛刷新的結界都有驚無險的應付過去了。
因為沒有房卡,也不指望靠敲門能叫醒橫煉,所以淩菲幹脆找到橫煉房間的窗戶翻了進去。為了最高效的叫醒橫煉,她毫不猶豫的換上戰鬥服,化出了自己的環刃,然後二話不說的對着橫煉頸部砍去。
就在環刃快要觸到橫煉皮膚的一刹那,淩菲的右手被大力握住,任憑她怎麼用力環刃也沒有再前進分毫,反而在被這個力道一點點的推離。似乎還在熟睡中的橫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換上了全套的戰鬥服,全身肌肉緊繃。
“卧槽,你幹嘛!吓死我了。”橫煉猛地睜眼,很是委屈的看向這個準備殺了自己的美麗女人——自己的搭檔:淩菲。
“起床去看日出了。”淩菲滿不在乎的收回環刃換下戰鬥服說道。
“看個日出而已,你至于要殺我嗎?”橫煉也換下了戰鬥服坐起了身,但語氣中的委屈卻絲毫沒有減少。
“死不了,急什麼。”淩菲挑了挑眉,準備收回手離開。誰知橫煉卻沒有把手松開,繼續不緊不慢的扣住淩菲的手,一臉委屈的看向她。
“松開!”淩菲有些不耐煩。
“我不。”橫煉倔強的答道。
“你給我松開!”淩菲皺眉用力抽手。
“我就不。”橫煉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但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弄疼淩菲:“我剛剛差點就被最信任的人給殺了,你都不安慰我嗎。”
“你!”淩菲氣悶。
但氣歸氣,在僵持了幾分鐘之後,淩菲的态度還是率先軟了下來。她一言不發的擡手輕輕覆在了橫煉的雙眼上,然後迅速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了一個輕吻。
橫煉一怔,扣住淩菲手腕的手不由自主的松開,當他雙眼再次恢複明亮時,那個纖細曼妙的身影卻已經走至了房間門口。
“走了。”
淩菲最後簡簡單單留下兩個字推門離去。
橫煉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才猛地起身追了過去。
出了賓館大門,淩菲便一眼看到了等候在門口,還打着哈欠的羅嘉和蔣邵宇。
“早啊。”
幾人互相打着招呼然後便準備向着日出觀景台出發。
“那安他們呢?”走了兩步,羅嘉突然想起了還沒見到那安和柒業,有些疑惑的看向正胸有成竹前進的淩菲。
“他們啊,早過去了,都不知道偷偷約會多久了。”淩菲偷笑着看向羅嘉,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頓時心照不宣的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