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直接放棄那安又有些不甘心,隻好還是繼續這種意義不大的搜查。不過還沒有走出太遠,那安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趕來。
“别找了,它之前既然躲着你,現在你肯定沒辦法找到它。”淩菲很快落到那安面前說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淩菲說的是事實,她的确不覺得自己可以找到兔,特别是在這種自己還不怎麼熟悉的地方。那安幹脆靠着機構圍牆坐下,有些失神的看着天邊。
“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鬧别扭了,但眼下可能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它先認其他人為主,不管如果橫煉真的能找到它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在重新認主的事情上為難你。”淩菲也靠着那安坐下,她能看出那安此刻心情很差。
“謝謝。”那安能夠感受到淩菲的好意來自真心,但她還是更想直接和兔說清楚。她怔怔的望着天邊,心中卻在盤算着一個有些冒險的方法。
淩菲其實不擅長安慰人,畢竟平常她身邊就隻有橫煉這一個粗神經,比起安慰還是激将和諷刺更順口一點。但她看那安有些一蹶不振的樣子又有些不忍,有心想要繼續安慰她。
那安卻在淩菲再次開口前突然轉頭向她問道:“現在機構裡面你還認識其他水晶供體持有者嗎?”
淩菲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說道:“我不太···不過柒業認識啊,有個什麼教授之前是他老師,他身邊似乎有隻上了年紀的烏龜也是水晶供體,他們一般都會呆在機構裡面。”
“柒業···”聽到這個名字那安卻有些猶豫起來,微微皺眉問道:“有沒有不用通過柒業的辦法?”
“你想幹什麼?”如果說隻是要找水晶供體淩菲其實不會在意,但現在一聽那安說要繞開柒業她便迅速警覺了起來,生怕那安要去幹什麼出格的事。
“兔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可是繼續這樣找下去我根本想象不到可以找到它的未來,所以可以拜托你嗎。”那安向淩菲低下頭,語氣非常誠懇。
淩菲也有些無奈,不過猶豫片刻後她還是輕歎一聲答應了那安的請求。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去幹危險的事。”淩菲最後隻能先這麼強調,随後便還是帶着那安走向了不遠處的研究院。
打着柒業的旗号,二人很輕易的進入了研究院内部
“柒業剛剛也往研究院來了,他的研究室在五樓,那位老先生則在頂樓的八樓。”淩菲邊和那安簡單介紹着,邊向最裡面的樓梯間走去。
為了防止坐電梯時被人注意到,二人選擇了平時較少人走動的樓梯。一切都在預料之内,她們很順利的來到了研究院頂層。
“事先說明,我和這種頂級的研究員可根本不認識,他應該也不喜歡聽人廢話,等我們一進去就得趕緊把你是柒業搭檔這件事說出來,隻有這樣才不會被趕出去。”淩菲輕聲說着帶那安停在了一張實木門前。
她此刻其實也很忐忑,不過常在機構内呆着的水晶供體就這麼一隻,實在也是沒辦法,想到這淩菲深吸了一口氣,将食指蜷起輕輕叩響了房門。叩門聲通過實木門放大,回響在空蕩的走廊中。
“進來吧。”一個嚴肅蒼老聲音很快從門中傳出。
淩菲向那安使了一個眼色便伸手推開了房門。
“你們是誰?”看到進來的二人,屋内的老人眉頭微微皺起,老花鏡後的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二人。老人雖然看着已有六七十歲,但精神卻很好,此刻配上他的問話甚至有種由内而外的威嚴感。
“教授您好,我是淩菲,她是那安,她···”淩菲的聲音明顯有些緊張,她隻是一個比較合格的輔助攻擊手,但這并不說明她就有資格被這樣的研究人員高層認識,不如說即使是戰鬥人員那邊的最高層能不能入這位老先生的法眼都要另說。
機構内部的規定表面上雖然是戰鬥員、研究院和後期組平等,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會将研究員當成頭部。事實上研究人員大部分也自視甚高,面對大多窮苦出身的戰鬥人員,他們會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在生死線徘徊慣了的戰鬥員則大多也不會去招惹研究員,倒不是因為不敢,隻是研究員會比戰鬥員更加稀缺,如果真的起了沖突,機構高層自然也會以更加偏向寶貴的研究人員。久而久之戰鬥人員隻覺得研究員是一種及其難纏的存在,自然能省一點麻煩就是一點。
淩菲此時已經完全失掉了平時的冷靜,隻想快點将那安介紹給眼前這位老先生,希望他可以看在柒業的面子上不要馬上将她們趕出去。
誰知,隻是在淩菲剛說出那安名字時,老先生便已經将審視的目光投在了那安身上,順便擡手制止了淩菲繼續說下去。
“你就是那安?”在初步的打量結束之後,老先生再次開口問道。
“是。”那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移開視線,老先生的氣場很強,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好在老先生在得到那安确認後便很快将視線移開,重新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資料:“你找我有什麼事?”
老先生顯然沒有把一旁的淩菲放在眼裡,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那安看着老先生鄭重答道:“我想向先生的水晶供體請教一個問題。”
老先生聞言又微微擡眼向那安看了一眼,随後很快又重新将目光移回到自己手中的資料上:“它在裡屋,你自己進去問吧。”
那安将目光移到老先生背後的一個小門上,又很快看了淩菲一眼,在得到她的點頭示意後,那安很快一個人進入了裡屋。
所謂的裡屋其實非常大,不如說這個裡屋才是這個研究室的主題,屋子靠牆擺放着一整排書櫃,書櫃裡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書籍和文件,書櫃旁邊的地上也分堆放着很多紙張,似乎是還沒來得及經過分類的研究資料。屋子的正中央則擺放着一張巨大的實驗桌,桌上放着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儀器。那安很快在屋内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發現了一隻巨大的龜殼。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輕在龜殼面前蹲下打招呼道:“您好?”
烏龜似乎是聽到了那安的聲音微微震動了一下,随後從龜殼側邊一個較大的洞中伸出了一個長滿褶皺的□□。
“你好。”烏龜仔細打量了那安兩眼輕聲說道,它的語速很慢,就像一個剛從午睡中醒來的老爺爺。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請問您知道這個附近哪裡有三成以上的虛影嗎?”那安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烏龜又仔細的打量了那安兩眼,随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你是那安···是柒業那孩子的搭檔?”
“您認識我?”那安有些驚訝,看烏龜開始謹慎的樣子應該是沒有聽到剛剛外面的對話,但它能認出自己至少說明它曾經見過自己的照片,是柒業給他們看的?那安在心裡猜測着。
烏龜卻沒有回答那安的問題,隻是向四周環顧了一下,随後又慢吞吞的說道:“西北方向機構牆外就有一隻五成。”
說完它便也沒再理會那安,重新将頭縮回了自己的龜殼。面對這樣幹脆的行動那安一時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之後這才鄭重的向烏龜道了謝,随後便重新走出了裡屋。
見那安出來,那位老先生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說道:“沒事了就回去吧。”
說完他便繼續低頭看自己手中的資料,不再理會二人。淩菲和那安也沒有打算久留,再次謝過老先生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唉,真是太可怕了。”離開研究院後淩菲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那安其實也從老先生那感到了莫大的壓力,但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便也沒有多做評價。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淩菲看向那安。
“從西北方向離開機構。”那安說着利用時間和太陽大概判斷了一下方向。
雖然地理不屬于理科,但畢竟也在高一的考試科目内,那安聽課時便也沒有刻意怠慢,也不知是因為興趣還是因為天賦,總之那安的地理好的有些出奇,特别是和地球運動相關的内容那安學得簡直如魚得水。以至于現在她幾乎一眼就能根據時間和太陽位置判斷出朝向,如果有影子的相關信息,給她一點時間她甚至可以輕松計算出自己的具體位置。
“離開機構?你發什麼瘋。”聽到那安的話淩菲卻是一愣,立刻正色說道。
“沒發瘋。”那安也很嚴肅的看向淩菲:“我現在隻能這麼找它。”
淩菲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知道那安所說的方法是什麼了,她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餌,引誘兔主動出來見她。
“你真的瘋了,要是它沒在附近怎麼辦,你就白白讓自己陷入危險了,而且萬一沒控制好,你真的一去不回那柒業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淩菲想要制止那安。
“不會的,而且是我自己要去,柒業也沒這麼不講理吧。”那安苦笑。
“反正不行···”淩菲還想要繼續說什麼,那安卻已經先一步換上戰鬥服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喂!你!”淩菲氣悶,這一個個的也不知道都是和誰學的,自己怎麼總是攤上這麼麻煩的事!
郁悶歸郁悶,她當然不可能看着那安在自己眼皮底下去送死。淩菲也立刻換上戰鬥服,直朝那安的方向追了過去。
有戰鬥服的輔助,那安很快來到了機構西北方向的牆邊,她在底下隻是略微觀察了兩眼,便一個蓄力直接跳上了牆頭。
“你給我!”下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淩菲便看到那安已經放松向前倒去,被這一吓她直接把話卡在了喉嚨裡,心裡瘋狂罵着柒業隻會帶壞人,腳上卻直接一個起跳,想将那安給拉回來。
就在淩菲已經跳起奮力将手伸向那安之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卻先一步撲到了那安身上,随着黑影用力,那安下落的趨勢止住,被慢慢向上拉去。淩菲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她自己的身體便已經控制不住的向牆外飛去。
“我靠!”淩菲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已經一頭撞入了結界。
那安的大腦還沒來得及處理這聲蕩氣回腸的髒話,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用力掰開環住自己腰身的兔爪,轉身也向結界内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