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箭射出,這次的三箭不止射出間隔很短,還聯合出了一個三角的形狀,中間間隙有限,以這個虛影的體型很難躲過。但誰知這次虛影在空中彎折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收起肉翼,依舊很輕松的避了過去。不僅如此在減速收起肉翼躲過弓箭之後,虛影又再次張開了自己的肉翼,飛行軌迹和之前相比竟看不出收到影響。
那安輕輕皺眉,轉身毫不猶豫的向水池中躍去。虛影看到那安的動作明顯一愣,似乎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類會自己跳入水中,由此也可見這隻虛影的智商有限,至少它看不出水池的深淺。
落穩在水池中的那安沒有耽擱,迅速用弓在身後掃起一片水花直朝虛影的方向打了過去。面對成片的浪花虛影這次終于避無可避,在被水打濕的瞬間空中的身形就不穩起來,嘗試了好幾次才終于保持住了飛行的姿勢。
但那安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直接躍去将弓狠狠的砸向了勉強穩在空中的虛影。将這一擊挨了個滿的虛影,自然是無法控制自己,直直的摔入水中,濺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在水花消失的瞬間,那安已經手持一支箭狠狠的插入了虛影的一隻紅眼中。
清脆的碎裂聲中,虛影一隻眼睛迅速暗淡下去,它的嘴中發出凄厲的叫聲,撲騰着想要起身。那安早就防備着這個情況,所以幾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虛影身上,但這隻虛影的力氣要比她想象的大很多,僅掙紮了幾下,那安就将要被它掀翻入水中。
那安用長弓撐着自己勉強穩住,再次取出一支箭想要故技重施的紮入虛影另一隻眼中。但虛影明顯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伸出長長的爪子就要抓向那安的面門。千鈞一發之際,那安感覺自己身子一輕,似乎是被什麼提了起來,将将躲過了虛影的一抓。然後就見一柄長劍狠狠的刺入了虛影僅剩的那隻眼睛,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虛影漸漸停止了掙紮。
“你這不要命的戰鬥方式都從哪學的。”一個熟悉的男聲從那安身後傳來,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
那安轉頭看去,柒業正皺眉看着自己。還沒等那安說話,他便直接躍起将那安放回了岸上。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安有些不滿的整了整被柒業抓亂的衣服小聲吐槽道。
柒業卻聽到了她的這句話,認真看向那安說道:“别學我。”
那安撅了撅嘴,沒有再說話。天空中的灰色沒有随着結界的消失而褪去,反倒是原本隻是陰暗的天氣,在結界消失後卻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怎麼下雨了。”那安下意識的捂住頭想要找個什麼地方避一避,頭頂卻沒有雨水滴落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有些溫熱的氣息。
那安有些茫然的擡頭,頭頂上似乎是被人蓋了一件衣服。她又趕緊的轉頭看向身邊柒業,此刻他還穿着戰鬥服,隻不過作為戰鬥服外套的風衣被脫下蓋在了那安頭頂,露出了裡面的純白色T恤。
“戰鬥服防水。”見那安看過來,柒業很自然的說道。
那安剛想開口,頸部似乎就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了一下,一起出現的還有那個可愛的聲音:“吓死我了,突然就下雨了。”
那安本來想說點什麼把衣服還給柒業,但看到兔的樣子又有些猶豫起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柒業邊将頸上的圍巾取下邊說道:“先拿着吧,兔也不能淋太多雨。”
“喲,真是難得你還會記得這個。”兔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嘲諷。
柒業挑挑眉,似乎是不打算理會兔這種幼稚的找事行為。那安也沒有太在意兔的調侃,而是将目光落到了柒業的左手臂上,那裡的繃帶還沒有取下,其實不隻是手臂,柒業身上還有幾處傷沒有完全好。而且繃帶也不屬于戰鬥服的一部分,會被這場雨淋濕,不如說此刻柒業手臂上的繃帶已經濕了一些。
那安走過去将風衣舉過了柒業的頭頂,因為身高的緣故那安舉的有些吃力,柒業愣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風衣一角。
那安略微環顧了下四周,然後指着湖對面的一個小涼亭提議道:“去那邊避避雨吧。”
雖然一直這樣用風衣蓋着似乎也不會被淋濕,但這畢竟需要柒業一直維持着戰鬥服的狀态,那安還是希望可以盡可能避免戰鬥服的反噬。
二人很快一起走到了湖對面的涼亭下,那安和兔都幾乎沒有被淋濕,換下戰鬥服的一瞬間,柒業身上被雨滴打濕的部分迅速變得幹燥起來,就連頭發也完全沒有被打濕的痕迹。就好像水都被戰鬥服吸走了一樣。那安有些驚訝的看着這種變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這麼驚訝?之前在海邊不是見過一次嗎?”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那安,柒業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海邊···”那安喃喃的重複了一次,突然想起柒業指的是那次頓時有些無語,畢竟那個時候哪有心思注意這種小事,自己沒完全慌了神就不錯了。
見那安沒有回話,柒業雙手插兜幹脆換了個話題:“談得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那安原本還算生動的表情頓時黯然了下去,望着周圍淅淅瀝瀝下着的雨不再言語。
柒業也沒有再問,也看向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人這樣一言不發的看雨,呆在那安肩上的兔可就有些坐臘了,談得怎麼樣了,那安也不回話,雖然看她樣子結果不會太好,但就這樣結束話題吧,還有些擔心。而且就算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了,換個别的話題也好啊,就這樣不說話想憋死誰啊?而且為啥偏偏這兩貨為什麼還像達成了共識一樣。
兔呆在那安肩上拼命給柒業使眼色,似乎是在說誰把氣氛搞僵的誰趕緊來解決一下。但柒業就好像是沒看見一樣,就這樣看着亭子外的雨,就好像一輩子沒見過雨一樣,兔頓時無語,但也沒什麼好辦法,隻好和這二人耗着,也假裝看雨。
終于,在兔看得都有些昏昏欲睡時,那安終于先一步開口了:“我不想回家了。”
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在這隻有雨聲的世界裡卻顯得格外清晰,柒業顯然也聽清楚二樓這句話,微微點頭之後語氣溫和的答道:“那我們回家。”
乍一聽這個回答和問題有些矛盾,但二人顯然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二人口中的家也不是同一個地方。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後,那安終于輕輕點頭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