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這麼做,我們隻會離組隊權限越來越遠。”
聽到這個解釋,兔也不好再說什麼。距離巡山開始已經沒剩多少時間,在高級組幾乎穩占前80名的情況下,中級組中想要得到組隊權限的隊伍更會卯足勁争搶剩下的名額,他們的确沒法耽擱太多時間。
隻有自己創建隊伍他們三個才能進入同一支隊伍。而且更重要的是,隻有隊伍的創建者才有權選擇是否要研究人員随隊,研究人員随隊權限以及研究人員任命資格對他們同樣重要。
兔最後隻能輕輕歎道:“我盡量吧,你等那安開始畫下一幅再出去。”
說完也不等柒業答話,便直接推門離開了。
兔回道自己的懶人沙發上有些緊張的盯着那安房間,雖然答應幫柒業糊弄那安,但平心而論它還是不想也不會對那安撒謊,對它來說最好的結果還是那安不要離開房間。
它在心中默默祈禱,也不知道是它的祈禱起了作用,還是那安練習的太認真,總之,直到柒業處理完一切先一步若無其事的走出,兔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平靜的吃完晚飯,那安再次遁回房間做練習,兔懸着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不過畢竟是害它擔心了一個下午,兔在那安離開後還是很嚴肅的瞪了柒業良久。
柒業顯然不會在意兔的心情,第二天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溜出去找虛影了。對此兔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好心一橫繼續幫柒業遮掩,順便祈禱柒業不要露出太大的破綻。
好在柒業的意志力一直驚人的好,這樣又過了幾天愣是沒有露出任何馬腳。要不是親眼見到了柒業受傷的樣子,而且虛影的位置也是它告訴的,它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一臉淡然的人在忍受着傷痛的折磨同時,還不要命的每天超負荷戰鬥。
兔啃着手中的面包,一臉糾結的看着眼前正劃動手機屏幕的男生。
突然,眼前的人皺着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隻是微微眯眼一言不發的看着手機屏幕。兔心裡咯噔一下,心想着不會是傷口出了什麼問題吧,邊腦子飛速運轉想要找個話題岔開那安的注意力,以免那安注意到此時的柒業。
誰知它的話題還沒想好,倒是柒業率先開口了:“妙依漣的孩子,出生了。”
短短的一句話,看似信息量不大,聽到這句話的那安和兔卻幾乎同時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曜青呢?”最終還是對情況更為了解的兔率先開口問道。
“栗喑給他帶了藥,走的應該不會太痛苦。”
柒業的聲音很低沉,但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已經很明顯了,孩子順利出生,完成了心願的曜青已經毅然赴死,不過聽柒業的意思他應該是托栗喑帶去了用于安樂死的藥。但即使是這樣,這也不是一個讓人好受的話題,幾人都選擇了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兔才輕歎一聲喃喃說道:“費這麼大力氣追回戰鬥服續命,真的見了孩子一面,就能安心放棄了嗎。”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在覺得不值得。
“即使不放棄,以他的身體狀态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戰鬥服了。”
他們之中,柒業對曜青的狀态最為了解,去調試栗喑假肢的時候他曾路過曜青的病房。即使穿着戰鬥服,曜青也需要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種儀器才能維持生命,很難想象這是一種怎樣的意志在保持着戰鬥服存在,隻要稍有松懈讓戰鬥服解除,他都會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死去,能堅持到現在看到孩子出生,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迹。
兔搖搖頭輕聲說道:“好在,最後他是穿着戰鬥服死的,也算是幸運了吧。”
那安聽着二人的對話還沒有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道:“穿着戰鬥服死去有什麼不同嗎?”
聽到那安的問題,兔神情複雜的看了柒業一眼,随即緩緩答道:“穿着戰鬥服的時候死去,至少可以不用承受解除戰鬥服的痛苦。”
“解除戰鬥服的痛苦···”那安喃喃的重複着兔的話,她有印象之前柒業說過戰鬥服會抑制所有不利于戰鬥的負面狀态,然後在解除的一瞬間數倍奉還。
似乎是怕那安沒有完全理解,兔又再次開口說道:“利用戰鬥服續命,解除時的反噬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就算能撐過來,到那之後,大部分的止痛藥和麻醉藥也就無效了。”
兔的聲音很輕,卻很笃定,就像是之前曾經親眼見過類似的事一樣,不帶一絲猶豫。那安有些茫然看向兔,卻發現它正盯着柒業。
見那安也看過來,柒業隻是平靜的答了一句:“凡事都有代價。”
他說這句話時很平靜,眼睛宛如深潭一般讓人看不透。
那安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沒有答話,隻是很快将自己的視線從柒業身上移開。兔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讓那安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柒業身上那道及其猙獰的傷口,她強迫自己不要再細想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
柒業明顯也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機屏幕開口:“妙依漣希望我們這周末可以出席曜青的葬禮。”
“葬禮?”兔似乎對這個名詞的意思感到疑惑。
柒業卻沒有開口回答兔的疑惑,隻是看向了那安。
“嗯,一起去吧。”那安輕聲應道。然後又看向兔:“就是做個最後的道别。”
“哦。”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重新舉起手中的面包認真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