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業也已經趕到,對準球門兩邊的鐵柱就是幾刀,球門應聲而倒,将母獸扣在其中。母獸掙紮着站起,但迫于球門的重量和球網的大小,并沒有成功,隻能在網中不滿的嘯叫着。那安見母獸拼命的樣子有些不忍,輕輕将幼崽放在了距母獸一段距離的地上。
其實以母獸剛剛的掙紮架勢,這個老舊的球門根本不可能困得住它。但母獸見對方沒有傷害幼崽的打算也稍微安靜了下來,隻是喉嚨深處繼續發出不滿的咕噜聲。
“現在怎麼辦。”那安問道。
“先把幼崽放出來。”柒業說着,但卻并沒有走過去,隻是悄聲從後面走近了母獸。
那安将套住幼獸的網解開,幼獸迅速嗚咽着向自己的母親爬了過去。母獸見幼崽被放了出來,明顯更加放松了警惕,發出溫柔的叫聲迎接着自己的孩子。
就在這時,柒業迅速起跳,對準母獸背後的水晶深深的刺了下去。母獸最後發出了一聲驚叫,身體便漸漸開始變得有些透明。幼獸明顯被眼前的這一幕吓到,驚叫着撲向了自己正在漸漸消失的母親。
雖然知道是在送它們回家,但看到柒業的這一系列操作,那安還是禁不住有些心驚。看到柒業又一次舉起了劍,她終于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似乎是在哭号的小海豹。
“怎麼了?”柒業看到那安的行為有些不解。
“可以我送它走嗎。”那安看向柒業問道,雖然像是在詢問,但那安的語氣很是堅定,仿佛是在宣告這件事必須交給她。
“随你。”柒業将劍放下。
“沒事别怕。”那安盡量輕但是牢固的抱住懷中的小海豹,右手也輕輕拍着小海豹想讓它安靜下來。
小海豹又死命掙紮了一陣似乎終于是見那安沒有惡意,這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我們不想傷害你們,隻是想送你們回家,你的媽媽已經先回去了,我現在也送你回去好嗎。”那安也不知道這隻虛影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但是她已經盡自己所能的用溫和的語氣說着。如果它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也希望它至少可以感覺到自己友善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那安的心意傳達給了小海豹,還是态度成功安撫了小海豹。總之,它完全停止了掙紮,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想傳達些什麼的小聲向那安叫着。
那安擠出一個笑容,輕輕拍了拍小海豹的頭,然後解下綁在腿上的短刃。小海豹在看到短刃的一瞬間便停止了叫聲,有些顫抖的看着那安。那安沒有急着用短刃擊碎小海豹額前的水晶,而是将短刃展示給小海豹看。
“你?”柒業似乎對這一舉動有些不滿,走近了幾步有些嚴肅的看着那安。
那安隻是稍微看了柒業一眼,便繼續對小海豹說道:“我得用這個送你回去,你很害怕嗎。”
小海豹看了看那安攤在手上的短刃,又擡頭看了看那安,最後閉上雙眼,将自己的額頭送向了那安。
那安有些驚訝,但很快笑了笑,然後拿住短刃,輕但堅定的刺向了小海豹額頭的水晶。水晶在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之後碎裂,小海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球場的設施也開始恢複如初。
“多此一舉。”柒業有些不屑的說道,邊将劍收回。
“但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在它看來我們就是殺了它的母親,又想要殺它,不是太絕望了嗎?”那安也說不清自己這樣做有沒有用,但是就是覺得柒業那樣幹脆的做法,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雖然嚴格來說,它是普通的虛影,也不是人,不管怎麼解釋在它看來他們這些人類都隻會是可惡的反派。
“你剛剛那樣沒有防備的展示武器,要是它想搶走刀刃反手攻擊你,你要怎麼辦?”柒業似乎并沒有消氣。
怪不得剛剛自己展示刀刃的時候柒業看起來會有些生氣,還走近了幾步,其實他是想避免意外吧。
那安也沒有再和柒業争辯,隻是換下戰鬥服和他一起向外走去。被結界隔絕在外的兔也在這時冒了出來:“嘻嘻,恭喜呀,這樣就成功升到倒數第二了。”
倒數第二,那安恍然。這是他們打的第二隻五成虛影,想來是夠四千分超過前一名了。
“分數更新還要一段時間。”柒業很适時的破了一盤冷水。
那安有些無奈,看來自己剛剛的舉動的确讓他很不爽。不過當她再次将視線投向柒業時,他右手上的一塊青紫便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的手怎麼了?”那安幾步走進彎下身問道。
柒業将右手擡起輕輕的握了握,有些刺痛,但不至于動不了。隻是擋了一次就這樣,看來五成虛影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觑。不管反觀,打敗了一隻五成虛影居然隻是受了這點小傷,不得不說已經是相當喜人的成果了。
“要不要用涼水沖一下?”那安指了指門口的水池。
這樣的體育館門口一般都會設置一些洗手台,供選手訓練完沖洗臉或者毛巾。柒業向那邊看了一眼,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乖乖向洗手台走去。那安摸了摸口袋,本想找找有沒有紙,卻意外的摸到了一個小盒子。
“诶?”那安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怎麼了?”柒業關上水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忘記把這個給媽媽了。”那安将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手上給柒業看,是一個小小的百合花胸針。
柒業對這個胸針還有印象,是那安在電影街買的。
“不能下次回來給嗎?”
現在已經是八點半了,最後一班城際列車在9點就會停止運營,他們現在趕過去也隻能勉強趕上這輛末班車,沒有時間再讓那安回去一次了。
那安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輕輕歎了一聲最後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是啊,那下次回來再給吧。”
不過下次,就是五一過完之後的再下一個周末了,大概就失去作為生日禮物的意義了,雖然母親并不會在意這一點,但難得提前幾周去挑了禮物。都怪自己太粗心了,滿腦子想着要說服父親,結果卻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那安拍了拍自己的臉,該說不說,今天涉及到母親的事情還怪多的。不管是自己離開時母親有些失落的表情,還是剛剛那隻母獸虛影在放下心的一瞬間被柒業擊碎水晶時的震驚憤怒的神情,都在那安的腦中徘徊不去,就像是有塊石頭堵在了心口。
“那我們趕緊去車站吧。”那安将各種思緒都一股腦的從腦子裡趕出去,然後擡起頭對柒業說道。
“你要是很想去,就去吧。”誰知,柒業反倒是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可是那就趕不上最後一班車了。”那安有些木木的說道,現在已經挺晚了,要是錯過城際列車,想靠打出租車的方式回學校還是相當困難的。
“自然有别的辦法,快去吧。”柒業揮揮手,率先向外面走去。
那安趕緊跟了上去,憑心而論,她還是很想今晚就把這個胸針交給母親的,畢竟這才是生日禮物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