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山覺并不想理會他，隻坐着等莉莉絲換好衣服。

莉莉絲換衣服很快，也就是讓扶山覺等了五分鐘左右。

這條裙子太短了，莉莉絲還有些不适應，往下拽着裙邊。一擡頭看見扶山覺直勾勾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先生，好看嗎？”

扶山覺點頭：“嗯，再挑幾件自己喜歡的一起結賬，身上這件不用換下來了。”

莉莉絲點點頭。

他在挑衣服，扶山覺覺得有些無聊，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爸爸？！”

這聲音是有些耳熟的，扶山覺猛地睜眼，站在他面前的是扶澤和扶絮。

“阿澤……”

最初的茫然過去後，扶山覺猛地起身扣住扶澤的肩膀：“阿澤？你怎麼樣了？”在看見他脖子上纏着的紗布時眼神暗了暗，“傷的嚴重麼？還疼不疼？”

扶澤搖搖頭，他臉上是程序性的笑：“我沒事的，”

扶山覺很想念他，但他也看得出來扶澤對自己是禮貌但疏離。

他倆在一起氣氛難免尴尬。

但最難受的還是扶絮。

察覺到扶絮手心悶出的汗，扶澤朝他笑了笑：“爸爸，葉博士他們還在等我們，我們先過去了。”

“……”

“先生，我好了。”

聽到莉莉絲的聲音，扶澤一回頭就看見跳過來抱住他胳膊的莉莉絲。

莉莉絲沒見過他們，他們也沒見過莉莉絲，但莉莉絲能察覺到氣氛不對。

有些害怕地松開扶山覺的胳膊，甚至不敢擡頭看他們。

“爸爸？您和他是什麼關系？”扶澤不是看不出來，但真的很難相信，他也知道扶山覺總養着情人，隻不過都沒見過。

“他年紀比我都小吧？”

“你自己回去。”扶山覺推開莉莉絲，又想去拉扶澤。

扶澤察覺到了，不動聲色躲開他的手：“我找葉博士去了。”

“阿澤……”

“先生，對不起。”

扶山覺沒心情理他，把他扔在店裡追扶澤去了。

“阿澤！”他在店外追到扶澤，抓住他的胳膊。

“爸爸？

他看扶澤半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像什麼“你是不是生氣了”或者“爸爸聽你的”之類的話他都說不出。

“爸爸，他年紀太小了，您還是換個人吧。”

其實莉莉絲年紀并像扶澤想得那麼小，隻是看着比較小，但扶山覺并不想和他解釋。

實話實說，他還是舍不得莉莉絲的，像他這麼舒心的小情很難找到第二個的。

隻是嘴上糊弄人的話誰還不會說？

“行，等會回去我就把他送走，一起去吃個飯好嗎？”

扶澤看也一眼扶絮。

他的動作落在扶山覺眼裡，扶山覺有些不快：“扶絮？”

聽見扶山覺喊自己，扶絮猛地擡頭：“好的爸爸！”

扶澤：“……好吧。”

兩人在娃娃機邊找到了雖然精神不濟依然要夾娃娃的林驚墨和不耐煩但依舊陪着他的葉問書。

而扶澤他們來的時候林驚墨剛夾空四個娃娃機的娃娃，正在清空第五個。

“博士，這是怎麼了？”扶澤看着一地娃娃，有些頭疼。

扶絮蹲下，撿起一個狐狸玩偶塞進懷裡，自言自語道：“這個拿回去送給小叔……”

“傻子發病不用管。”葉問書翻了個白眼，“你倆餓了？”

“剛才碰見爸爸了，他叫我們一起吃飯。”

“行。”葉問書強行拉走林驚墨，“走了吃飯去了！哎呀撿什麼撿不要了！”

“你别拉我我自己會走。”

扶山覺是先去餐廳點菜的，等菜上來扶澤他們幾個也都到了。

飯桌上氣氛很凝滞，原本有林驚墨在的地方不該這麼安靜的，但林驚墨剛中病毒，相當于大病初愈，他話也少了，隻對着葉問書還有兩句廢話。

吃完飯後他才想起莉莉絲，剛才自己叫他回去也是沒考慮周全，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怎麼回去，估計還在剛剛的店裡。

他下到四樓回到剛剛的商店，卻找不到莉莉絲了。

扶山覺蹙眉，找了個導購問：“剛才和我來的人呢？”

扶山覺出手闊綽，加上後來那出他們都看出來這是富豪包小三讓兒子撞見了，他們自然是都記住他們了。

對于這種人他們是不敢怠慢的：“您離開後不久有一個男人把他接走了。”

男人？

扶山覺蹙眉。

他喜歡莉莉絲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單純，要是他還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他還留着幹什麼？

他現在很亂，不很想找莉莉絲了，開車直接回楓山别墅。

一進屋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莉莉絲，他換了一身衣服，比起他平時穿的廉價很多。

正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見着莉莉絲，他盡量放平語氣說：“莉莉絲，你怎麼回來的？”

他一擡頭，臉上都是淚，他吸吸鼻子：“先生……我遇見一個同學，找他借了點錢。”他一抹眼淚，站起來說，“先生您和您兒子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的東西都是您買的也沒什麼能帶走，但我還是想當您的面告别。”

他鄭重其事地朝扶山覺鞠了個躬：“先生再見。”

扶山覺語氣平靜：“你要和我鬧脾氣？”

“我、我沒有……”

他煩躁地點燃一根煙，猛吸兩口：“你要是非要鬧脾氣就滾。”

莉莉絲猛地搖頭，他迫切地拉住扶山覺的衣角滿臉乞求地看着他：“不不不！我不想走！”

煙草味萦繞在鼻尖，扶山覺愈發煩躁。

他扯開外衣：“放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

“……”他仰頭半張着嘴看他，好半天才點點頭，“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