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道出來後,他們去了凱西亞的府邸。
大公府前腳被搜查過一通,沒人想到慕笙膽子那麼大,後腳就搬進來了。
凱西亞落敗,仆人散了,家具沒人清理,落了一層浮灰,慕笙簡單收拾就住下了,有床有榻,再怎麼也比暗道裡又冷又硬的地磚舒服。
唯一不順心的點……
慕笙頭疼地看着一天比一天沉寂的伊恩。
許是上次魔藥的副作用,伊恩醒後精神狀态一直萎靡,一動不動的,要不是還能喘氣,她以為人都走好了一會兒了。
“還活着?”她踢了踢他的膝蓋,人還是一動不動,“活着就吱個聲,别一副死氣沉沉的賴活樣。”
那人不吭聲。
慕笙盯他看了兩秒,哼笑一聲,安逸太久都快忘了她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優良品質,耍嘴皮子哪有直接動手爽利。
她扯着他的鐵鍊把他拖着走,反正地闆鋪着毯子,死不了人。
慕笙把他拖進浴室裡,把鐵鍊拴在門把手上,腳邊有幾桶打好的水。
旁白以為她終于看不下去伊恩的狼狽模樣打算動手幫他清洗,正想開口調侃兩聲誰家好心人還幫階下囚清洗身體,就看到慕笙抓着頭發把人腦袋按進水裡。
【……】
【不是,等等!你在幹什麼?!】
幹他。慕笙面無表情地吐字。
旁白:?
什麼虎狼之詞。
“咕噜咕噜”的水聲不絕于耳,窒息的痛苦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把伊恩從渾渾噩噩的狀态拉回來。
他奮力掙紮,想從水桶裡擡頭,慕笙按着他腦袋的手紋絲不動,心裡掐着秒數夠二十下才把人拉起來。
“唔噗……咳咳咳!”嗆水的咳嗽聲震天響,旁白聽着都覺得胸口嗓子疼。
“還活着嗎?”慕笙一臉冷酷地重複。
他喘息着,嘴唇在發抖,水滴從發梢滴下,劃過他的臉龐又從下巴滴落。
慕笙盯着他的臉有點久,旁白以為她動了恻隐之心,剛想松一口氣,隻見她又按着伊恩的腦袋壓進水裡。
【……】
這次掙紮的水花聲大了許多,二十下之後,慕笙又把人提起來。
“還活着嗎?”
這次他終于有了反應,他嘲諷地看着她:“你都還沒死,我當然活着。”
慕笙挑眉,還能嗆聲,挺精神。
旁白提心吊膽地旁觀着,生怕伊恩哪句觸了慕笙黴頭,被她按水裡涮火鍋一樣涮法給弄死。
結果這次她不涮了。
窒息感确實能激發人的求生欲,不僅求生欲被激出來了,連他眼裡那股子狠厲兇勁兒也一并激出來了。
他跪在桶邊被迫仰着頭看她,慕笙彎着腰嘴角挂着嘲弄的笑。
兩人眼神無聲交鋒,伊恩忽地往前一撲,利用手上戴的鐵鍊絞她脖子,被慕笙擡手反制回去,鐵鍊緊緊鎖住他的咽喉。
慕笙把他這個人提起來壓到牆壁上,他一反抗,手腕戴的鐵鍊就會收緊,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顯眼紅痕,隐隐泛紫。
無聲的角力持續了好一會兒,伊恩終于妥協收了力氣,慕笙也适當松了鐵鍊。
“……你不是凱西亞。”默了很久,他說,“凱西亞沒有這樣的力量,腳步、說話的語調都不一樣,更不會留我到現在。”
“你到底是誰?”
……
慕笙哼着曲兒端出兩盤烤面包,還翻出了櫃子角落幸存的芝士片,幾片菜葉,算得上這幾天最像樣的午餐了。
這份午餐在空曠的餐桌上顯得太過簡陋,她毫不介意地大快朵頤。有條件就享受,沒條件就适應,多簡單的道理。
她已經吃了大半,對面那份的主人才端着王室儀态姗姗來遲,她擡眼看過去,還挺人模人樣。
如果忽略腳上叮當響的鐵鍊。
伊恩收拾好自己,長發用一根發帶束在腦後,款步走向自己的椅子,樸素的衣服也改不了十幾年養尊處優養出來的身子骨。
哦也沒有十幾年養尊處優,伊恩處境好起來還是從近幾年開始。
伊恩拉開椅子,沒有落座。
“你說隻要我按你說的做,你就告訴我真實身份。”
“先坐。”
他看向她。
“吃完告訴你。”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落了座。
還是現在聽話的模樣順眼。慕笙放下刀叉,靠在椅背看對面人安靜用餐。
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一陣,她有點理解為什麼總有人喜歡養金絲雀了,籠子一關,腳鍊一戴,興緻來了就逗一逗,确實有意思。
視線往下走。
要是再往身上打幾個環,配上幾條細金鍊子,手指一勾就能聽到一聲喘,就更有意思了。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旁白吱了聲——
【那個……咱們都知道,人的XP是自由,但這也太自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