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就是能了奧。”
“……”
“行,那準備好——”慕笙手腕一翻,抽出一把彎刀,使出狠勁往看似堅硬無比的石壁上捅。
“吼!”伴随着海怪的咆哮聲,轟隆隆嘩啦啦的水流聲緊随其後。
順帶一提,他們此時所在的洞窟,其實是海怪的氣腔。大量的海水短時間内彙聚,在氣腔内被不斷擠壓,一瞬間極強的水壓把慕笙兩人噴出頂部的氣孔,推向高空。
巨大的水柱直沖雲霄,方圓幾十海裡的生物都被這幅景觀和震耳欲聾的響聲吸引。
慕笙搭着脈搏讀秒,至少滞空了兩分鐘。
肺活量真不錯。
【你還有閑工夫關心這個。恕我直言,從這麼高的地方一頭栽進海裡,跟直接撞到陸地結果也相差不大。】
這時遠處襲來烏泱泱的一片“黑色閃電”,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群遊隼。
它們飛到下方,聚成一張網,試圖将他們“撈”起來。
墜落的趨勢減緩了,在半空中,慕笙看到了尼普頓号,桅杆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她,芝麻大的人影在向她招手。是尼普頓上眼神最敏銳的小吉姆。
海水吞沒她之前,她看到尼普頓号在全速向她駛來。
【船長非常幸運,既沒有葬身魚腹,也沒有被海底的暗流卷走,就連被路過的船隊驚醒的海怪也沒有傷害她,并幫助她找到自己的船隊。】
……
慕笙醒來後就在船醫室躺着,她的右腿重創,險些保不下來,船上沒有拐杖也沒有輪椅。
她沒讓人扶着她出去,一是麻煩,二是海怪興風作浪之後,清點貨物,修複船隻,處理回收東倒西歪的雜物等等,都需要人手。
艾麗卡走進來,手裡拿着藥,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是妮娜特意跑來看她了。
難得看到自己的頭兒醒來,妮娜興沖沖地撲上來要抱她,換了好幾個角度,也沒找到能完美避開所有傷口的抱姿。
慕笙拍了拍她那頭茂密的卷發,靜靜聽她在耳邊絮絮叨叨。
“好了妮娜,頭兒需要休息,你幹完活兒在來找她聊天也不遲。”換了藥,艾麗卡就開始肝人了。她喜歡安靜,據說,她覺得安靜能讓人身體和精神更快恢複狀态。
妮娜走後,慕笙把一柄彎刀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艾麗卡聞聲回頭,看着桌上的利器,眸光微動。
“認得嗎?”慕笙觀察她的表情。
“怎麼會不認得呢?這是咱們的‘老夥計’,船隊上人手一把。”
她說的沒錯,彎刀是制式的,整個尼普頓船隊統一發放,人手一把。
“是啊,人手一把,”慕笙低頭随意地在航海日志上翻了翻,時而添上兩筆,察覺到她在看她,于是把日志一合,歪頭問她,“那你的‘老夥計’呢,我能看看嗎?”
艾麗卡直視她的眼睛,聳聳肩,坦然道:“恐怕不行,好多天前它就不見了,我懷疑它被人偷走了,我現在也不知道它在哪。”
空氣安靜了一小會兒。
“那真遺憾。”
旁白。
【怎麼了?你懷疑她有問題?】
我懷疑有問題的是影子。
從劇本開始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寄居在影子身體,從始至終她都不知曉藏寶圖這件事情,旁白也好其他角色也好,口頭上文字上都沒有出現過“藏寶圖”這個字眼,那麼影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隻能懷疑,影子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存在于這個劇本中,許多枝端末節她未必知道。
影子在我來之前,專門去過船醫室嗎?
【……沒注意。】
“頭兒,”艾麗卡忽然出聲打斷她,“您要去看看那個跟您一起被撈上來的男人嗎?”
慕笙猛然想起還有這麼一件事,掀開身上的被子,要下床,頓了頓又扭頭吩咐她:“不去。你去把人帶過來。”
艾麗卡把人帶來時,那些沉重的枷鎖又回到他身上,慕笙目光轉了一圈,發現添了不少新傷。
看出她臉上毫不僞裝的詫異,艾麗卡附在她耳邊溫聲說:“您差點葬身海底,小吉姆他們都很生氣,但我想他對您應該還有用,特意叫他們别折磨得太狠。”
說完,一把鑰匙遞到她手裡。
艾麗卡很識趣地端着藥箱離開,臨走前關上了門。
不關門還好,一關門巴涅倫拖着鐵鍊就往後退,退到離她最遠的角落警惕地盯着她。
慕笙:“……”
哦差點忘了,晶石還在她這裡。
有個說法,好奇心重、喜歡刺激、富有冒險精神的人,内心多少有點“反骨”。對方一退,慕笙就不得不進了。
對方縮在角落,惡狠狠地瞪她,眼底的威脅意味濃郁得幾乎要化成實質。
“乖狗狗——”慕笙順着心意揉亂了他金燦燦的頭發,雖然本來很亂。
他面部表情微微抽動,瞪視慕笙的眼睛裡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仿佛羞憤到了極點。
“傳說告知全名在巴涅倫看來是表示最高敬意的行為,你把你的全名告訴我,我就不叫你乖狗狗了,怎麼樣?”
“……”他閉上眼睛。
“說啊,告訴我你的全名,我把你身上的鎖鍊解開怎麼樣?”慕笙哄起了人。
【……】
巴涅倫的全名都非常冗長,相當于在他或者她的名字裡塞滿了所有過往履曆,評價贊譽,經曆過何種事迹,得到過何種榮耀。
旁白想提醒她這種堪比行走的個人簡曆在巴涅倫這個種群裡隻有一種情況要用到。
想了想,它又選擇保持沉默。
讓她自己作吧。
……最後慕笙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滿意足地解開他的枷鎖。
全名太長,巴涅倫的音節又拗口,她記住了打頭兩個音——
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