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看着繁複華麗繪着金線的天花闆,雙眼了無生趣。
【想開點,好歹鐵鍊換金鍊了,升了好幾個檔次呢。】
“……”
【還不用睡地闆,無座變軟卧,算優待戰俘了。】
閉嘴,謝謝。
嗒,門開了。
“怎麼了?”來人彎下腰,雙手撐着膝蓋問她,溫熱的氣息有意無意擦過她耳邊。
“你問我怎麼了?”慕笙騰的翻起來揪住他的領子,指着手上的金鎖鍊,“你們真不愧是親兄弟,一個德行,你弟送我‘鐵镯子’,你送我‘金镯子’。”
被抓住領子亞特菲力也不惱,順着她的手指看向金鎖鍊,說:“很好看。”
鎖鍊摩擦,瞬息間慕笙把他掀翻在床,俯身壓上去。
“這麼好看自己戴,嗯?”前腳剛擺脫鐵鍊,後腳就給她套上了金鍊。
“不行。”他搖頭,拉過她揪着領子的手,捏着她手指親了親。
“你戴着好看。”
慕笙手腕一轉就掙開他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臉,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地說:“裝傻是吧,鎖鍊給我松開,要是讓我自己掙開了,我就把它捆你身上。”
她還加了把火——“脫光了捆。”
“嗯那你輕點,太緊了不舒服。”
慕笙:“?”
幾個月不見玩得比她還變态。
他受什麼刺激了?
【你第一次昏迷被扛走那會兒,他安排的人手不夠,隻能眼睜睜看着你被帶走。他當時就死死盯着裝你的那輛馬車,兩眼往外直蹦火星子,跟被搶了崽的棕熊似的。】
【比他弟唬人多了。】
慕笙聞言低頭,某人還在她手底下老老實實眼神清澈表情無辜地看她。
好小子,年紀輕輕兩幅面孔。
算了,她已經警告過他了,是他不聽的……
“叮。”亞特菲力眼神一變,不待他反抗就被慕笙翻了個面,又卸了雙手,下半身被牢牢壓住動彈不得。
慕笙優哉遊哉地削斷剩下的幾隻“金手镯”,漆黑又冰冷的短刀貼到他臉上,然後又往下移,直到停留在某個地方。
刀背碰到了他,他一僵。
“殿下穿過開裆褲嗎?”她笑意盈盈地問。
他臉色瞬間爆紅。
“别——”
打斷他的是利器劃破布料的聲音。
“脫光了捆都可以,穿開裆褲捆也一樣的吧,殿下?”
沒有人應答,他埋在枕頭裡一動不動。慕笙給他翻個身。
“怎麼哭了?”
他掙紮起來,從臉紅到了脖子根,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慕笙趕緊松開他,手臂正回去,給他擦眼淚。
“加利文……鎖你,你當他的騎士,換我……鎖你……你就欺負我……不公平。”他頭靠在她頸窩處哭得斷斷續續。
她連忙哄人:“不欺負不欺負,沒動你褲子,劃破的是我自己的袖子。你看。”
知道對方羞恥心有多重、動不動就臉紅的慕笙隻想吓吓他,結果還是把人羞恥哭了。
他一點都不客氣地抓過她舉起的袖子擦眼淚,擦完了就埋在她懷裡不起來。
後來,他好幾天沒理過她,看都不看她一眼。
【讓你嘴欠。】
為了等他消氣,這幾天慕笙都待在他寝宮裡哪也沒去,給什麼飯就吃什麼,給什麼衣服就穿什麼,安分到不可思議。
亞特菲力既不沖她發脾氣,也不報複她,态度讓人捉摸不透。
“殿下,帶我出去逛逛吧,我不喜歡老待在一個地方。”她食指和中指伸進他的白手套裡,貼着手心摩挲,另外三根指頭要握不握搭在他手腕上。
她在他食指指尖留下一個吻,輕盈得像羽毛掃過。
他的心像被撓了一下,但他表情看起來很平淡,他的視線從慕笙吻過的指尖,再到她的嘴唇。
他說:“你稱呼加利文什麼?”
“殿下。”
“你既然叫他殿下了,就不能再叫我殿下。”他食指點了點她嘴唇說,“換個稱呼,先生也可以。”
“好,那就叫你——”
“亞特。”
聽到這個稱呼,他移開了目光。
“随便你。”他語氣還是很生硬,表情卻軟和下來。
“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暫時沒空,我可以讓侍衛長帶你逛。”
“好吧。”
前幾分鐘慕笙還老老實實跟在侍衛長後面,沒多久一個轉角處她便不見蹤影。
三兩下甩掉侍衛長的她心情不錯,在亞特自己的宮殿裡閑逛。
【這裡左拐右拐、房間後面還有房間的布局,我看着都迷糊,他們住在裡面的人不怕迷路嗎?】
嗯,這種規模的宮殿确實容易迷路,而且因為裝修風格幾乎一緻,就算是經常在這裡的人也可能迷路。
【那他們怎麼辨認方向?】
看頭頂。
【很奢華的浮雕和壁畫。怎麼了?】
無論這座宮殿裡有多少房間,多少過道,都可以通過幾條主通道直接去往任何一個房間,往任何一個方向走,最後都能走回主通道。
而每一條主通道浮雕或者壁畫的結構都是連續性的。
比方說如果是叙事類的,連起來看它們就是一個完整的故事,還有就是看顔色,一條主通道内所有的圖畫用的主色調固定幾種或者十幾種。
仔細辨認就可以判斷自己是不是在主通道上,或者在哪條主通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