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參加公務員考試的情況怎麼樣？”

“那年公務員考試，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當時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公務員考試資料，幸虧在青島新時代圖書超市碰到一個姓曹的營業員，這個心地善良的青島女孩看到我着急的樣子，主動把自己那本公務員考試用書借給我，我到現在都對她心存感激。”小凱打開了話匣子，侃侃而談，“考完試後，我的自我感覺非常好，結果筆試成績卻成了第二名，這家單位隻要一個人。我有時候就想，如果這家單位招錄兩個的話，我可能就是第三名......”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内定’确實造成了人和人之間機會的不均等，但這就是社會現實，因為每個人的出生環境不一樣，人生的起點和機會也就不一樣。”曲遠耐心地勸慰着小凱，“我們生活在一個人情社會，人情往來在所難免，對我們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來說，我們在生活中所能接觸到的公平，大多數時候能夠保證相對的公平，就已經很知足了。”

“可能這些不公平，都讓我碰到了吧！”小凱自嘲地說。

“比爾·蓋茨說過，‘生活是不公平的，你要去适應它！’對于我們這些沒有傘的孩子來說，既然無法改變現狀，那就隻能努力奔跑，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有朝一日，假如你取得了成功，你還會對以前的遭遇耿耿于懷嗎？”

“可不，我要是現在混好了，誰還會在乎以前的這些事！”小凱喝了一大口酒，“唉，‘寒門難出貴子！’其實，我也就是跟你發發牢騷罷了。”

“‘寒門難出貴子！’這倒是一句大實話！你想想，我們這些從農村出來的貧困大學生，跟那些家境優越的城市孩子相比，至少是兩代人的差距，要不說，‘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

“那照你這麼說，我們貧困大學生，豈不是永無出頭之日？ ”

“小凱兄，你也不要心急嘛，我覺得上天還是很公平的，它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雖然小縣城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但大城市相對更公平一些，這麼多的人，從外地小縣城湧入青島，就是為了尋找更多、更好的發展機會！”

“這倒也是，青島的機會确實比老家多！”

“《平凡的世界》裡的孫少平，不甘心像父輩那樣在黃土地上呆一輩子，獨自出去闖蕩，吃過那麼多的苦，不也挺了過來？我們再苦再難，總比孫少平的日子好吧？這樣一想，你不就心理平衡了？”曲遠推心置腹地開解小凱，“上天不給我的，無論我十指怎樣緊扣，仍會漏走；給我的，無論我怎麼失手，都會擁有！”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過去的那些不公平，也就無所謂了。”說到這兒，小凱竭力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家企業很不理想，每個月的工資隻有330元，而且不能按時發放，我在這裡看不到一點前途，半年後，我辭職來到青島打工——我們廠裡13個大學生，我是第一個辭職的！”

“這麼說，你是你們廠裡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能走出辭職這一步，也需要很大的勇氣。”曲遠佩服地說。

“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女朋友小敏的父母嫌棄家庭條件太差，她很快嫁給了一個機關幹部。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就想着趕快離開這個傷心地。1998年春節過後，我終于下定了辭職的決心。”

“你離開廠子後，都幹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