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偏執過,也沒用瘋狂過,所以她也不知道偏執和瘋狂會造就如何的絕望。
隻是,葉希的心,說不出來的沉重,是一種壓抑的情緒,像是被勒住了咽喉,無法喘息的錯覺。陽光明明很暖,可她就如身體同一半在陽光裡,一半在陰影裡,心底的情緒也是冷熱交替。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師兄徐立文拍着葉希的肩膀,好奇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鋪。“這床怎麼了?”
“沒事,突然發呆了。”魔咒被打破般,葉希恍然,她也不知道剛剛怎麼了,情緒仿若被控制了,掙脫不開。
“徐師兄,你怎麼看這個案件?”葉子轉頭問徐立文。
“怎麼說呢?”徐立文想了想,開口道:“這個案子很多細節都像是他殺。可是,就是因為細節太過于細緻,又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嗯?”葉希也有奇怪的違和感,這也是之前楚沫問她有什麼推理的時候,她猶豫的原因。她也無法确切的給出是否是他殺。
“就好像……隔壁鄰居說,死者每天都是早上起來的時候仍垃圾,但是,昨天晚上她卻看到死者晚飯後去扔了垃圾。”徐立文将剛剛收集到的信息共享,說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未曾改變的習慣,突然在死亡前改變了,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葉希突然有什麼靈感般閃入腦海,她離開了她所站立的位置,走向了先前楚沫站立的位置。
站在這個位置,能看到什麼?
一個人的視覺,決定了他能看到的範圍。視野不同,能看到的東西也不同。
就好像之前她現在正對窗口處,她看到的是窗外朦胧升起的陽光,而此刻,她站在床頭陰影處,看到的是陽光照耀在牆面上的痕迹。
很快,她發現,牆上的其他地方的顔色都有因為光照氧化而形成的暗黃色,但有一片的面積,确是白了很多,那裡是曾經有什麼東西遮擋住了陽光。
楚沫,在看的是這個嗎?
“你發現了什麼?”徐立文很快發現葉希的表情帶着疑惑。
葉希指着徐立文的身後右側一面的牆壁,“那裡,是不是曾經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
徐立文一聽,立刻也仔細看起來。
“确實是牆面的顔色不同,好像是挂着什麼東西。不過,這個東西被移動走了。”
“是什麼呢?”葉希望着空白的牆壁眉心緊蹙。
“有沒可能是海報什麼的東西?”徐立文想了想道。“畢竟,死者是一個歌手,他經常到酒吧唱歌,貼點偶像什麼的海報也是可能的。”
“也許吧。”葉希也認同徐立文的推測,不過她擡頭問:“為什麼死者會撕掉海報?這牆壁上的顔色明顯可以看出海報撕掉不久,不然牆壁上的兩個顔色不會這樣不同。”
“我去問問隔壁鄰居,看有沒有人留意到這個海報。說不定,和案件有關呢?”葉希道。
“我們一起去吧。剛剛隔壁的小姑娘還在,你一說。我也覺得有必要了解下。”徐立文道。
兩人很快便有了結果。
這裡曾經确實是一張海報,不過這個海報不是真的什麼偶像的海報,是死者和一個朋友曾經在舞台上演奏的照片沖洗成的海報。
就是說,這張海報是死者和一個朋友的舞台照。據說那次演出很成功,死者以前還對小姑娘叨叨過。
“我把消息發給鄧隊長,看查一下死者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個照片上的人。”徐立文是個急性子,有了新線索,立刻就聯系起鄧隊長。
“那行,這邊你和鄧隊長聯系。看有什麼新消息,我先會警局看看法醫科的屍檢報告。”
“好。”徐立文很是幹脆,兩人商量好,就各自去忙了。
葉希趕回了警局,直奔法醫科,她有很多問題想問楚沫。隻是,她沒有想到她撲了空,空蕩蕩的房間裡,是收拾的整齊的辦公桌。
楚沫并不在。
她愣了愣,好像,最近她一直和楚沫錯過。從那天她感覺楚沫情緒不好對她态度冷淡,她也有點不開心後,她和楚沫就很少再遇到。
是湊巧,還是刻意?
葉希站在法醫科楚沫的辦公室裡,情緒低落不已。她,是不是對楚沫太依賴了?或者……這樣的突然而生的依賴變成了執念。
執念不可得,便是失望。
“偏執和瘋狂會造就絕望,那執念和失望呢?”葉希問自己,依舊沒有答案。
窗外,是陽光明媚,室内的人卻站在光亮照不到的陰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