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送往伊阿頓平原的材料物資,還需要您親自過目一下。”
“嗯嗯,你放那兒吧。”
“殿下,還有這個,需要您的私印。”
“等會兒,我先把這個簽完……”
“殿下!來自費洛琉斯的緊急聯絡!”
“梵因城那邊的部署出了點問題,尤裡安上将說需要和您商讨一下。”
“殿下,母巢信使讓我們盡快把相關交接材料遞交過去!”
——
希爾伽終于懂得了愛因口中的“麻煩你之後辛苦一點了”的深層意味,這些日子他真的要忙瘋了。
有太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決策,躍遷點何時開始動工、遷移地點的選址、關于伊阿頓平原的深入開發、如何平衡歌鳥子巢和伊阿頓意志的關系……諸如此類的這些問題一個接一個蹦出來,可偏偏阿拜蒙蒂斯在這時候選擇了放權,這意味着歌鳥的一切事務将以他的意志繼續進行下去,無論對錯,這無疑讓他壓力倍增。
——
“殿下,我想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決策者了。您離開巢的那刻開始,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阿拜蒙蒂斯苦笑道,繼而搖搖頭:“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您的身上。殿下,當時您做出了最正确的決策,那就是我堅決不會同意的親征。”
“優秀的執政者要學會否決臣子的提案,這一點您已經做到了。所以希爾伽閣下,此後我将不會再擁有代理執政的權利。”
那天晚上,在白晶回廊的雕像前,阿拜蒙蒂斯跪下身子,以額頭碰了碰希爾伽的指尖,就這樣輕易的與首相這個身份達成了和解。
“哈,所以你終于承認我的政策可行了!哼哼,阿拜蒙蒂斯,我早就說過我很厲害的!”
當時自我感覺良好的蟲母倒是一點也沒推拒就接受了這個誇贊,叉着腰仰着下巴頗為驕傲。
現在“驕傲”的蟲母希爾伽在一堆文書海洋裡欲哭無淚,他的手好酸、屁股坐的好像已經死掉了,腦子裡全是什麼章程啊項目啊馬上要壞掉了。
嗚嗚嗚阿拜蒙蒂斯我好想你,求你幫我批一點吧。
他對着門口望眼欲穿,指望着能聽見叩門聲,然後阿拜蒙蒂斯便會出現幫他分擔公務。
“叩叩——”
哇竟然真的心想事成了。
阿拜蒙蒂斯端着托盤,是來給他送下午茶的。
“殿下,不如用完餐再繼續工作吧。”
阿拜蒙蒂斯頂着他灼熱的視線面帶微笑,愣是跟瞎子一樣選擇視而不見,絕對是在等他先開口。
但希爾伽永遠是個擰巴,他接過盤子,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就是在拖延時間,偶爾還擡起眼睛幽怨似的觑一眼阿拜蒙蒂斯。
說啊,快說台詞啊,就那句“我來幫您批。”
他把銀質的叉子啃的嗒吧嗒吧響,真的要急死了!
一直到最後把碟子也吞下去了,又眼睜睜目送着自家的首相空手出去了,他也沒能等到阿拜蒙蒂斯變的善解蟲意,就隻好繼續一個人苦逼的審閱公文。
太陽落下的時候,其他幾隻外派的王蟲也陸續回巢了。希爾伽可開心了,因為這意味着他下班啦哈哈哈。
更重要的是,他能背着阿拜蒙蒂斯偷偷請外援了!
當然,當務之急是先把不好糊弄的首相哄睡。
“阿拜蒙蒂斯阿拜蒙蒂斯,你喜歡我給你生的小蟲嘛?是蜂蜜巧克力和棉花糖口味的喲。”
嗯,他一直認為自己兩個小兒子挺好吃的,聞起來香香的,黑金配色的卡瑞伊斯像蜂蜜夾心的巧克力棒,白色毛茸茸的塞彌涅像一塊香香軟軟的棉花糖小蛋糕。
畢竟剛出生的幼崽是最新鮮的,對于蟲母來說有緻命的誘感力。但希爾伽認為自己是一個好媽媽,才不會像那個嘴饞的瑞卡一世蟲母那樣整天吃小孩了。
唔…再養大一點就可以吃一小塊了。
阿拜蒙蒂斯自己的臉還很幼态,卻總是擺出一副穩重的模樣,便襯的希爾伽像個沒長大的小孩,連發起脾氣都隻是像在無理取鬧。
他把蟲母圈在懷裡,親昵的用鼻尖去蹭。
“我很開心這麼快就迎來了我的蟲嗣。”畢竟這兩隻小玩意還比尤裡安那個獨苗厲害那麼多,讓他很有臉面。
“我希望以後我能有幾隻毛茸茸的熊蜂幼崽,就像你那樣。”蟲母眯起眼睛,解開了自己脖頸上的系帶。用甜言蜜語誘哄王蟲步入自己的“陷阱”。
“你知道嗎?希爾伽,”在“戰況激烈”之時,首相會脫下他恪己守禮的面具,披露出一隻雄蟲的野心:“我多麼嫉妒我的孩子,它們與你骨血相融、誕生于你的子宮,憇睡于你的臂彎……”
“你也可以,我是歌鳥每隻蟲子的母親。再說,你現在不也進入我的宮腔了嗎?睡吧,阿拜蒙蒂斯,像小蟲一樣睡在我的臂彎裡。”
——
大概是一小時後,希爾伽的時間把握的非常好,他伸出精神觸角探了探,發現那隻胖乎乎的熊蜂正做着吃蜜的美夢,當然,這也是他精心為阿拜蒙蒂斯編織的夢境。
在确認首相已經沉眠後,他蹑手蹑腳地離開了首相的卧室。
當天夜裡,希爾伽拎着自己的小箱子把王蟲們的門挨個敲了一遍。
尤裡安在忙自己的額外工作,事實上他本不用大晚上的還在處理工作,因為憑他的工作效率,沒有什麼是得熬夜完成的,隻是這份工作實在是不适合在辦公室裡處理,他便準備在自己的房間裡把這些完成。
剛好今天蟲母也沒召他侍寝,他一下就空出了好多時間,讓他覺得有點空虛。
“尤裡安,開門,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