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陪伴讓希爾伽稍微打起了點精神,終于不再困在過去的陰影裡兀自掙紮。
阿蘭德是個内心柔軟又極為稚氣的小蟲,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撲扇着翅膀鑽到希爾伽懷裡撒嬌,希爾伽就陪他讀書、畫畫,唱搖籃曲。
白天時蟲母會和幼蟲在溫暖的空中花園裡小憇,夜晚則和歸來的王蟲們共赴愛巢。
所有的雄蟲都心照不宣的對戰況保持着緘默,力求将脆弱的蟲母與殘酷的外界隔絕起來。
但這段平靜的日子總不會持續太久,尤裡安已經很久沒回來了,戰場上的血腥味把雄蟲們都腌入味了,蟲巢裡隐隐約約飄散着一股硝煙味,召示着戰争的不順利。
——
萊因哈特風塵仆仆的進了内巢,今晚終于輪到他留守蟲巢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也許希爾伽早已進入夢鄉,但是沒關系,萊因哈特安慰自己,至少今晚不用再面對撲天蓋地殺也殺不盡的異種,至少今晚他懷裡會有一個溫暖柔軟的軀體,隻是這麼想想,他就覺得自己躁動的精神觸角安靜了下來。
更令他驚喜的是,蟲母的内巢仍然閃爍着溫暖的光,在壓抑的暴雪夜中像燈塔一樣屹立不倒。
“希爾伽……”他默念着那個名字,連步伐都快了不少。
但他心心念念的蟲母看上去比他還要急切,他聽到了一陣輕快的下樓的腳步聲,随後他就在盡頭看到了氣喘籲籲的希爾伽。
“萊因!”蟲母呼喚他,義無反顧的撲進了他的懷抱。
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擁吻,像是要把彼此關進自己的身體裡。
萊因哈特感覺到懷裡的身體在顫抖,卻又那麼熱切的迎合着他的沖動。
他聽到了鈴铛的聲音,在愉悅的跳躍。
到底在哪裡響?
萊因哈特思緒空白了一瞬,但随着他的動作繼續深入,他就馬上明白了這個鈴珰到底在哪裡。
……
“希爾伽!你!”這隻大蛾子驚愕又羞恥的叫出了聲,整個觸角都變的紅撲了,他目光下移,停到了蟲母最隐秘的部位。
他剛才腦袋昏昏,回廊上燈光又黯淡,竟一時沒發現希爾伽穿的是什麼。
那一層薄薄的罩紗,啥也沒遮住!
那些精緻又小巧的飾品,全用在了一些想象不到的地方。
甜蜜的□□,就順着鈴铛的珠鍊滴滴嗒嗒,留下了一小片亮晶晶的可疑的水漬。
“萊因,今晚我屬于你,來享受你的獎賞吧,我最英勇的騎士。”
回應他的是希爾伽的吻和清脆的鈴铛響聲。
——
萊因哈特終于理解了那些小子每日早晨返回前線時那一臉餍足的模樣,這是最美妙的夜晚,蟲母給出的獎賞與撫慰何其大方!
他發誓這是他見過的最溫柔最順從的希爾伽。
在他的記憶裡,希爾伽即使沉浸在情欲裡也極其強勢,因此有的時候他們還會做着做着就打起來。
但今天的希爾伽簡直就像換了個芯子一樣,不僅百依百順,還會有求必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休戰”進入了暫時的休整。
“希爾伽,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就變得……變得……”萊因哈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出聲問道。
希爾伽早已累得閉眼小憇,聞言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後又靠進了他的懷裡。
好半天,萊因哈特才聽到懷裡人悶悶的聲音。
“我知道戰況并不好,我想做點什麼,阿拜蒙蒂斯告訴我,我隻要留在這裡就好了,但我不知道這對不對……”
萊因哈特低下頭去吻他,
“是的,你做的很好,你隻要留在這,安全等我們回來就可以了。”
希爾伽望着他,反問道:“費洛琉斯根據地那些雄蟲怎麼辦?他們的精神力陷入了集體暴亂,不是嗎?”
萊因哈特默默的扭過了頭,他們這些雄蟲都低估了希爾伽收集信息的能力。
希爾伽繼續發問:“誰還能去撫慰他們的精神暴亂?約裡亞特?他現在正在梵因城分身乏術,尤裡安?他至今下落不明。”
他的聲音淡漠又堅定,極力陳述着事實:
“我必須要去那裡。萊因,他們同樣需要我,蟲族的背後不能沒有蟲母。”
萊因哈特反駁他:“你在這裡,就是蟲母存在的最好證明。你活着,我們才有戰鬥的意義。”
“不,他們看不見我的存在。”希爾伽搖頭道。
這是他這段時間自省得出的結論,他的目光永遠無法停留在每個子嗣的身上,因此在他的視線之外,蟲子們在悄無聲息的死去,就像那些沒有姓名的蟲衛,和被他忽略的布魯諾。
萊因哈特啞口無言,他無法反駁,僵持半晌,他點頭道:
“你需要我怎麼做?阿拜蒙蒂斯絕不會同意你前往戰場。”
——
于是,阿拜蒙蒂斯在一個清晨發現了蟲母夾在他文書裡的便條,通知他:
“當你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已經随着潛光号星艦來到弗洛琉斯根據地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但我應該在這裡發揮我力所能及的作用,到達後我會先去找萊因他們,請不要擔心。”
阿拜蒙蒂斯拳頭捏了好半天才忍住沒捶爛桌子,他早該想到的!他們的蟲母根本就不是個能閑下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