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卵的産期将近,歌鳥子巢的蟲子們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更是高度關注起蟲母的身體情況來。
已經不止有一封谏書遞到阿拜蒙蒂斯這來,責備他們這些王蟲沒有照顧好蟲母,讓他們幹不好就把王蟲的位置讓出來。
阿拜蒙蒂斯都氣笑了,他把這些字寫的歪歪扭扭的信件全一股腦扔進了廢紙箱。
拜托,有沒有可能他們這些王蟲已經在這件事上吃了不少教訓?
這些從沒有近距離直面過蟲母怒火的蟲子能不能不要張口就來啊?
要知道他現在已經被禁止踏進議事廳協助處理公務了,理由是他總是堅持不懈的勸蟲母去休息。
約裡亞特因為故意誘使殿下賴床被關了禁閉,天天如此。
萊因哈特這個爆脾氣則是直接跟殿下吵了一架,最後喜提邊境一日遊。
尤裡安……呵,還是别提了吧,前幾日才被扇了一耳光。
阿拜蒙蒂斯扶額歎息,不是他們不想照顧,實在是希爾伽殿下太要強了啊。
——
現在,“要強”的希爾伽獨自在哈文那産檢。
哈文左看右看,最後皺眉問:“您獨自來的?他們呢?”
希爾伽冷哼一聲:“不行嗎?”他撐着腰挪到儀器旁,比了好半天才發現現在的自己爬不上去了,最後還是被哈文扶上去的。
“我們隻是鬧了不愉快,他們總是惹我生氣。”片刻後,他低下頭,聲音悶悶的,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好吧,我承認我最近很容易生氣,但是我也不想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麼……”
他知道王蟲們是出于關心才忤逆自己的命令,但他就是忍不住發火。蟲卵進入成熟期後,每日就作動的厲害,時常讓他感到煩躁,難以控制情緒。
每次處罰王蟲後,過不了一會他就後悔了,他屢次想道歉卻又拉不下臉,這些他從來沒有告訴過王蟲。
還有那緊湊的行程表,困難的分娩練習,嚴苛的能力考核……每一件事都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着他一刻不停的往前行走。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以至于現在他隻能孤身躺在冰冷的儀器上,自怨自憐。
“殿下,您最近的性情确實有些多變。”哈文臉色不變的點點頭,氣定神閑的調試着儀器。
倒是讓還在郁悶的希爾伽一時哽住了,雖然自己有錯在先,但這隻蟲子的正面聲讨更讓他不爽。
不對,他要忍住,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希爾伽忍了好半天才沒怼回去,他移開視線,隻悶悶應了一聲。
“孕育蟲卵會影響您的情緒變化,不過這些都是正常的,殿下不必自責。”
說話大喘氣的哈文不緊不慢的補上了下一句,稍稍寬慰了一下正氣悶的蟲母。
眼見着蟲母還是面色不虞,他立馬轉移了話題。
“看這些蟲卵多活潑,它們很健康。”
即使這個話題的轉換十分生硬,卻成功轉移了希爾伽的注意力。
“那就好,那個大塊頭是什麼蟲,天哪,它快比其他的卵大一倍了。”
光子影像裡能明顯看到一隻巨大的“珍珠”,擠占的其他蟲卵隻能可憐兮兮擠在一起。
希爾伽有些看呆了,他摸上自己右下腹,不敢置信他有一個孩子竟長得這麼大。
“一定是它每天在滾來滾去,真是隻貪吃的小蟲子。”希爾伽嗔怪道。
隻可惜再精密的儀器也無法映射到卵殼内,這隻“巨大兒”的蟲型便成了一個甜蜜的謎,一時上下成了整個蟲巢的談資。
——
尤裡西斯自然也聽說了這枚體型碩大的卵,但與那些幼稚的雄蟲不同,他關注的不是幼蟲的蟲型,而是臨産的問題。
于是在這一次分娩練習前,他和希爾伽談到了這件事。
“你肚子裡是不是有顆體型異常的卵?”
“異常?老師,它确實長的大了些,唔,您知道的,也許它隻是太貪吃了。”